“嫂子。”陆棋自从和静姝感情越发稳定,对着静姝爱重的静羽脸色也日益的好起来,如今也肯恭恭敬敬的起身行礼了。“明日府里的宴会,你是要露面的。”静羽一坐下开口的话就是极为笃定的,就不容许陆棋拒绝。闻言,陆棋也只是噎了噎,没有继续开口辩驳什么。正给静羽上茶的陆十也是一顿,放下茶盏恨不得退出门去。
静羽根本没有抬眼去看陆棋,只端了茶盏缓缓嗅着茶香:“我知你的意思,但婆母的意思你知道吗?”陆棋听到这句话才从自己抗拒的思想里挣脱出来,微微错愕的看着静羽。静羽并不多说,只是眼神轻飘飘的落在陆棋腰间那个荼白的荷包上。正如静羽所料,陆棋除去刚开始的时候戴过其他的荷包装装样子,其余时候都是这一枚。只有陆十拿去清洗晾干的时候才会勉为其难换个别的戴一戴。
陆棋的心思昭然若揭,只不过因为静羽是唯一勘破这枚荷包的来历的人,才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言,是为了静姝好。“母亲总不会逼我。”陆棋半晌只憋出了这一句,却还是心虚的低着头。静羽只是挑眉不答:陆夫人确实不会明面上逼迫陆棋娶亲,但是她有千百种法子去磋磨其他人,陆棋总会有软肋,就会自我妥协。
静羽知道多说无益,缓缓喝了口茶之后便起身:“陆棋,我的存在就是最好的例子。”在陆棋终于抬头,眼神的沉静在他的慌乱中终于崩塌,他却连开口拦住静羽的力气都没有。陆十上前端走静羽刚刚喝过的茶盏,看着陆棋破碎的眼神连叹气出声都不敢。
陆家上下都知道的,原本陆杨是有一个自小定下的娃娃亲。两家父母相熟,孩子们一同长大,甚至因为青梅竹马的二人感情甚笃,陆棋自小也是沾了不少光的。直到宫里有风言风语传出,皇帝打算将郡主赐婚给陆杨,这一切都被打破了。原本他认定的嫂子在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后,被父母带回老家嫁了人,大婚甚至在陆杨婚事之前。陆杨将自己闷在房中三天,不吃不喝,出来之后如常在兵部点卯上朝,好像什么都和以前一样,却是什么都变了。
等陆十回来,却见陆棋探究的看着他。“爷?”陆十被他看的发慌,颤巍巍的开口问。“这件事,府里上下不是都被警告过不许说出去一个字的吗?”陆棋反应过来不对劲,盯着陆十说。“夫人下了令怎会不从。”陆十被盯的受不住,跪倒在地,“可这样心照不宣的事一旦被打破总会留下痕迹的,何况是少夫人与大爷夫妻之间相处呢。”
陆棋的眉头蹙的更深:“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没告诉我?”陆十咽了咽口水,对着陆棋的眼神还是开了口:“爷一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的,我知道的也是府里下人都在传的。大爷和少夫人只是表面和顺,在外装恩爱,内里感情并不像表面那般好。”陆棋听到这样的话,倒是难得的撇开眼没再深究,只是说:“你起来吧。”
有些事,陆棋不是不知道,只是在这样的深宅大院中,习惯性的装看不到罢了。陆十都能听到的话就属于是陆杨根本懒得管的,侧面证明了他根本不在意这些言语的事实。陆杨是谁?陆家下一任的家主。他不在乎的事情,不会有那种自作聪明的人捅到他眼前去的。
第二日
静羽怎么说也是郡主之尊,虽说嫁入了尚书府,但原先的人脉和声望还是在的,她发帖设宴,基本所有人都有应邀上门,公侯之家,权臣之家,甚至于包括一些文官清流也来了。静姝作为静羽的妹妹自然是在的,来的也早,在陆夫人按捺不住出门迎客的时候,她还是稳稳的坐在厅中品茶。
因着算是静羽的娘家人请来的,嘉华公主也特意前来撑撑场面。陆杨需要和妻子一同在前厅迎客,那么陆大人陆钧就只能在内厅陪客,一同闲坐饮茶。“这还是陆大人第一次见静姝吧。”嘉华公主开口就是笑眯眯的。陆钧自然是饶有兴味的抬头看来,刚刚静姝跟着嘉华公主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在意身后的这位姑娘,如今才分了些目光打量起来。
静姝自是明白嘉华公主还没有放弃,虽然并不抱希望,但还是守礼的起身,对着陆钧福身:“陈家静姝参见陆大人。”“这孩子真客气,既是郡主的姐妹,也随着称呼一声伯父即可。”陆钧听到名字才知道究竟是何许人也,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不管怎么说他手里握着皇上下的密旨,对于陈家他是要按年节给节礼的,算作陈将军的年赏,保将军府荣华。
“陆伯父。”静姝只淡淡唤了声,便坐回去喝茶。过了会,有个小厮匆匆过来低语几句,陆钧道了声抱歉就匆匆离开。嘉华公主和静姝都只是坐着,静姝抬眼看了眼陆钧离去的背影。按静姝的心思,她今日是不想来的,她从不是那长袖善舞之人,这样的宴会她很少接触,若非静羽叫紫萝跑了好几趟,她不会来的。
“伯母好生客气。”一个音调婉转但是语调冷淡的声音传来。几人纷纷抬眼,见着满脸喜色的陆夫人迎着人进来。静姝看着眼熟,但是她不常接触他人,并不知晓身份。来人似乎是母女,母亲穿着雍容,女儿穿着内敛却处处细节透着华贵。静姝略有些不安的侧头看向嘉华公主,公主伸手握住静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