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一闪,蜈蚣锁被弹了回去。吴冲立即高举手臂顺势向后甩动蜈蚣锁,以免尖刺伤到自己。
他最忌惮的人终于出手了。
“夫人,对付这等鼠辈,无须您亲自动手!”心字上前一步挡在若愔身前,她双臂交叉胸前施展灵力,随后双臂一前一后准备攻击。
青光之中,两条手臂像极了两条嘶嘶吐信的毒蛇。
吴冲怒道:“我吴冲混江湖时你这臭蛇蛋都不知道在哪,竟敢说我是鼠辈?”
心字道:“偷偷摸摸做朝廷的走狗,不是鼠辈是什么?”
吴冲想故技重施,再次将蜈蚣锁挥向心字。可在心字眼中,他动作太慢,待到蜈蚣锁挥向心字眼前时,心字早已一个仰滑来到吴冲脚边,她回身一转,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破魂刃。
她翻身斜扫,快速将吴冲腿上包裹的皮革连接处划破,随后一个后空翻,稳住身体站在吴冲面前。
小小的巷子,对心字这个十一岁的小孩子来说并不狭窄,一招一式依旧游刃有余。
吴冲的小腿泛起阵阵疼痛,他见心字如此灵活,已知蜈蚣锁对她不起作用。刚才的红裙妖女虽已离开,但转生堂的高手马上就去补了这个缺口,唯一的生路,还是在上面。
吴冲脚踩白墙欲冲出小巷,他知道,刚才白发婆婆已经把暗器用光了。
若愔仰头大喊:“不好!别让他冲出去!”
马绾竹手持龙骨鞭,跃身上了屋檐。她自知不是吴冲对手,所以并没有直接攻向吴冲,而是先抽打屋檐上的瓦片。她横过身体脚踏檐边,衣摆与龙骨鞭一同飞速旋转,碎瓦随着龙骨鞭飞起,马绾竹再用龙骨鞭击打那些瓦片。
碎瓦化作一阵急雨,吴冲恰好跃到了那个高度。碎瓦将他的脸划出丝丝血痕,他却硬是跃出了胡同,蜈蚣锁瞬时飞舞得更加疯狂!
附近的百姓听到声响,纷纷推窗观望。他们看见一只硕大无比的黑色蜈蚣正狂舞于邻居的屋檐上。
蜈蚣狂舞,围绕在吴冲周身,旁人无法靠近。刚才看热闹的百姓又关上了窗,生怕那蜈蚣抽到自己。
心字施展灵力,凌空立于吴冲上方,以防吴冲跃的更远。若愔身影一掠,踏上另一端的屋檐,只听剑声清冽,梳溪剑已出鞘!
上次东街一战,吴冲清楚地看见了梳溪剑的剑身,而这一次,他只看到银芒一闪。
吴冲这才回想起,梳溪剑本就是天下第一快剑!没有速度的人,是驾驭不了它的。原来上次东街一战,她面对转生堂高手并未使出全力,而是故意在留他们的性命。
另一边,若愔思忖着:若想在小巷之外削弱他的力量,就只能先将他与蜈蚣锁分离。
见过蜈蚣锁威力的人,都无法与它正面对抗,因为它挥舞起来走势杂乱无章,令人眼花缭乱,使人想要攻击却无从下手。
但若愔不同,她的剑光却像能预知它的走势一般,在毒刺碰到她之前就已闪避!
剑光如同梳理着阳光闪耀下的小溪,水珠挥洒,轻盈巧妙。
吴冲混迹江湖二十年,若愔是唯一一个敢正面面对蜈蚣锁的人!
也许是愤怒,但更多的是恐惧,吴冲加快了挥动的速度,不信毒刺刮不到她!
檐下的转生堂高手,对面的马绾竹以及凌立上空的心字,都注视着这场战斗,他们只觉自己的一双眼睛不够用,蜈蚣锁残影纷飞,他们的新任堂主已化作一个小黑点,好像在残影之中消失了。
只有吴冲知道,若愔已经穿过蜈蚣锁,离自己越来越近!
正当心字为找不到夫人而担心时,只听“唰啦”一声,那只巨大的黑色蜈蚣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轰然落地,激起了小巷中的灰土与碎瓦,与它一起落地的,还有一条鲜血淋漓的粗壮手臂!
吴冲仰面坠落巷中,左手捂着右肩断口处仰天惨叫!
鲜血不断地从断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他正捂住伤口的左手,他的一头散发已被汗水湿透,粘黏在那张扭曲、涨红而又爆满青筋的脸上。
若愔则毫发无伤在屋檐上竖立,只是雪白的脸上多了喷射状的血迹。她低头看向脚下,一双冷眼渗出寒气,冷静地观望吴冲因为疼痛而翻滚。
他好似一条垂死挣扎的蠕虫,若愔这样想着。
她此时的神情亦如这江湖,冷艳而残酷。
她的兵器是天下第一快剑,亦是天下第一利剑,只一瞬,便能削去一条壮年男子的臂膀。
在场没有人看清吴冲是怎么失去右臂的,因为他们看清时,右臂已经不在了。
但他们看清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新任堂主到如今才展现出她真正的剑术。
因为吴冲已经失去右臂,失去了挥舞蜈蚣锁的能力,可若愔仍然不打算放过他。她的嗓音如金玉铿锵:“他再不能用蜈蚣锁了,诸位,城主有令,扩建转生堂在即,取吴冲首级者,将委任分堂堂主之位!”
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