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珂姑娘,这已经是最低价了,您还是不满意,那就烦请去别家看看,莫要再纠缠于我。”
翌日,转生堂内,襄珂坐在正堂中,她都要磨破嘴皮了,对面的精瘦中年男子也不肯让步。
襄珂杏眼媚笑,额心的金蕊梅花钿又明艳了几分:“马堂主,你也应该知道最近晖州发生的大事。我是夜晏齐的手下,你做了这单生意,那日后的好处啊,只多不少!”
“那我也不能做亏本生意吧?”
襄珂挺直腰背不满道:“这话就不对了,生意人有了远见,害怕银子不来吗?五万余人即将到达晖州,只怕这些马还供不应求呢!届时起了战事,马匹折损,再购马匹时,你觉得我还会考虑别家吗?如果我们合作,我能让你的银子再翻几番,这可是源源不断的财路啊!马堂主若是错过,银子可就要在你面前溜走了!”
马堂主仍旧未下决断。
此时仆人来报:“堂主,门外有三人求见。说是要与堂主做生意。”
马堂主皱眉道:“什么人啊?最近怎么都要与我做生意?让他们进来。”
三人走进正堂。马堂主定睛一看,走在前面的男子正是夜晏齐,他的名字在一夜之间就已传遍了晖州。
夜晏齐作辑行礼道:“马堂主,久仰大名,早听闻转生堂在江湖之中地位非凡,夜某今日特来拜会。”
“哪里哪里,夜公子为晖州惩治贪官,救民于水火,我转生堂的兄弟们再也不必受那尹家小姐的胁迫,我该拜会您才是。”马堂主回礼,“这二位是?”
夜晏齐身后,是一位是手握碧色长剑,貌若九天仙子的姑娘,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头,手里捧着一个长木匣。
若愔刚要行礼,襄珂自顾自地起身跑到若愔身边,拉着她的手道:“愔儿,我好几天都没看见你了!”
若愔温柔笑道:“这些日子辛苦姐姐了。又是查账又是买货,你都瘦了一圈呢!”
襄珂撇了一眼夜晏齐:“你该跟愔儿好好学学,我是给你办事,你怎么不谢我?”
夜晏齐也知道,她最近为了迎北户军入城做了不少准备,他弯腰作辑道:“谢谢!”
襄珂仰头傲娇道:“这还差不多。”
夜晏齐对马堂主道:“堂主不肯卖马的原由,想必与银子多少没关系吧?”
“这是什么意思?”襄珂问道。
“如今的转生堂经不起变革,马堂主故意抬高价格,想让我们知难而退。”夜晏齐看向马堂主,“却不曾料想我们咬紧了这笔生意不肯松口。”
马堂主谨慎地看着夜晏齐。夜晏齐浅浅一笑:“马堂主何必紧张?就算生意做不成,做朋友也是好的,就当是朋友之间聊聊天。晖州多水路,并不适合经办马场,马堂主善于养马医马,为何来到晖州谋生?”
马堂主听了这话,就知夜晏齐是有备而来,随后道:“几位请坐,上茶。”
马堂主道:“夜公子有所不知,我原是越州人,早先在江湖中与人结仇走投无路,才到晖州落脚。尹儒谨大人也曾帮衬过我,转生堂也有了起色。这些年尹家罪行累累,我等不愿再为他卖命,往日恩情在,如今也不好推脱。幸而夜公子来了晖州。”
“越州?你想回到越州吗?”夜晏齐问道。
马堂主道:“那是我的故乡,如果能回去,谁愿意背井离乡呢?”
夜晏齐笑道:“如果我能让你回去,你肯不肯把马卖给我?”
马堂主神色哀愁,似乎想起了不愿回忆的往事:“怎么回?我在越州的仇家可不是好对付的。”
夜晏齐猜道:“想必从前转生堂在越州也是一方江湖势力,究竟是什么仇家?竟让转生堂迁徙南下呢?”
马堂主道:“夜公子可听说过极乐宗?”
夜晏齐道:“不曾听过,不过听名字,像是与转生堂有什么渊源?”
马堂主道:“正是,祖上师承一派,这么多年恩恩怨怨,分裂成了两派,转生堂正是失败的一方,我夫人……就是在这场争斗中,走了……”
夜晏齐道:“马堂主节哀。丧妻之仇,我帮你报。”
马堂主道:“你怎么报?”
夜晏齐笑道:“你得先把马买给我,没有马,我拿什么攻下越州?”
襄珂把脸埋在若愔肩头,生怕马堂主看见自己在偷笑。
马堂主惊诧道:“攻下越州?你可有把握?”
夜晏齐道:“凡事无绝对,但我有七八成把握,值得一试。与我而言,我必须攻下越州,绝无退路,我的人手算七八成把握,算上你的马,就是三成把握,如何?马堂主是选择与我联手一起搏出一方天地,还是继续缩在晖州不为人知,堂里兄弟隐忍度日,丧妻之仇不能得报?”
马堂主思索片刻道:“好!我把马卖给你!”
襄珂爽朗笑道:“马堂主痛快!等北户军进了晖州,自会有人来点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