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
马车距离固宁台越来越近,马蹄声和车轮滚过的声音,也没能盖住守卫们的高谈阔论。
一名守卫遗憾道:“宫里开设上元夜宴可是头一次,大开宫门,万国来朝,那景象,咱们是见不到了。”
“这有什么,圣上开设三天三夜的宴席,明日换岗再去不迟。”
那名守卫显然没有被换岗安慰到:“但是,乐舞司的若愔姑娘,只在今日献舞。她可是乐舞司妙琳姑姑的关门弟子,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容。献舞消息一出,人还未到,大家伙儿就已经把她的容貌传的神乎其神,据说舞技也是了得,被圣上赐予昭国第一舞姬的名号。过了今日,就别想再见了。”
方才安慰他的侍卫半开玩笑地打了一下他的头:“哈哈……我以为你惦记着尚食局的美食,谁知你是想着姑娘呢。那我劝你还是别想了,这天下貌美女子不是嫔妃也是权臣家眷,怎么都不会是我们的。”
“姑娘看不到,美酒可不能错过啊!”东边有人高声吆喝,众守卫看见一个人咧着大嘴冲他们挥舞手臂,脸上的喜悦好似在外久了,终于回乡见到了亲人一般。他驾着马车过来,车上尽是酒坛。
“各位官爷打扰了,我是碧宜坊的小厮,受陆大人之托,给大家送些酒来。陆大人知道各位守职辛苦,特意在节日里犒劳犒劳各位。”令羽低眉哈腰,从腰间摸出一块效金卫的令牌以示身份。
众侍卫没有多疑,嘴里说着陆大人的好话,纷纷把酒搬下马车。
一个守卫等不及了,开了酒封就往嘴里灌,余下的酒从嘴里流出来,前襟湿了一大片。他放下酒坛大呼好酒,随即问令羽:“这是什么酒?竟然这样烈!”
令羽远望西侧的宫殿,那里名叫仙藻宫,听说是前朝太子元灏的寝殿,如今已是荒草萋萋,很久没人住过了,只剩下上方牌匾还在昭示身份。
见到“仙”字,令羽开始随口胡诌:“此酒名叫临江仙,原本要专供朝廷今日的夜宴,可惜没被选上。我家主人与陆大人是旧交,就送给了陆大人。”
众守卫都开了酒封,大口大口喝起来。
“劳烦哪位官爷,把台上的官爷们也都叫下来。”令羽殷勤的样子,与市井酒肆的店小二别无二致,他压低了声音,“光喝酒没意思,不如我们做个赌局。我与在场官爷对喝,谁能把我喝倒,我这一车酒,就都送给你。”
令羽口出狂言,引来了守卫们的兴趣:“我们这么多人,还喝不倒一个送酒小厮?”
“能不能,你来试试就知道了。”令羽也捧起一坛酒,顷刻间就全部下肚,丝毫未漏。他将空坛摔在一边,“咣当”一声,地上只有碎陶片,没有酒渍。
谈话间,八十名守卫一齐聚在固宁台下,见了令羽酒量无一人不惊。守卫们的胜负欲都被激起,今天输给一个送酒小厮,以后自己的脸面放在何处?于是纷纷擦拳挽袖要与令羽比试。
一刻过去,已有二十多名守卫醉倒在地不省人事,其他人看着令羽,眉毛都拧在了一起,这人的肚子难不成是个无底洞?
他们不信邪,比试的热情丝毫不减。到了后来,已经不是为了赢酒而比,而是想看令羽到底何时能倒。
可惜,过了四刻之后,八十名守卫无一人见到令羽倒下的模样,因为他们都已醉倒,有的比试不过,有的还没比,自己就先喝倒了。
守卫们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令羽面色微红,他放下酒坛,是时候上固宁台了。
他大摇大摆地走上台阶,径直上了顶层。镇妖珠只有青枣大小,被置在一方水涡纹石托上,发散着耀眼的暖光,距离近时,别说是妖,就是凡人的眼也能晃上一晃。
他刚要伸右手抓取,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擒住了手腕,力道凶猛。令羽以为漏掉了一个守卫,他反手拧那人的小臂,左手出拳,不料扑了个空,那人脚下扭转,早已绕到令羽身后。
令羽已经掌握他的优势,此人轻功了得,反应速度极快。
令羽向后踢腿出招,却被那人挡了下来,须臾间已经绕到令羽身前,令羽还要打,双拳紧握,意欲伺机进攻,可那人却大退几步,立住身形打量起令羽来。
“难道阁下,也是来拿镇妖珠的?”那人站在令羽身前,令羽才看清,这人并不是守卫。
一身墨色夜行衣,身量比他矮些,但在普通人中也算高个子。他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瑞凤眼,目光桀骜。令羽凭借这双眼睛就能猜出,此人定然相貌不凡。
令羽道:“不是拿,是毁。”
那人摇头咂嘴:“啧啧,这么好的珠子,毁了多可惜,阁下不要,不如送给我。”
“你要把它带到哪里?”
“南岭介显山。”
此言一出,令羽心中一紧。襄珂说过,前朝太子元灏的转世身在南岭介显山,上元夜宴会出现在宫中。
莫非就是他?
“你是怎么上来的?我在台下许久,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