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枝越冷嗤一声,“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最后四个字她故意咬重几分,刻意讽刺他。
姜枝越没耐心了,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滚开,好狗不挡道。”
沈向舟难得好脾气地退开路,目光望着她的背影。
“舟哥,就这么放她走了?”狗腿子景洋说。
沈向舟点了根烟,“性子野着呢。今天也玩过了,走吧。”
脾气倒是越来越差了。
姜枝越想起还要买学习资料,视线瞥到一家书店,走了进去。
刚进门,少年穿着校服,耳上戴着白色的有线耳机,眉清目朗。
沈遇礼墨睫微微眨动,那双干净清澈的眼中,映着她的倒影。
姜枝越有些惊喜,问:“沈遇礼,你是在这兼职吗?”
沈遇礼淡淡“嗯”了声。
沈遇礼周六周末晚自习都会请假去兼职。
见沈遇礼在搬书,姜枝越客套问:“需不需要我帮你?”
“不需要。”
姜枝越扬眉,她就知道。
姜枝越上下扫了眼书架,挑了几本翻看几页,最后拿到收银台前。
沈遇礼说:“你今天心情看起来不太好。”
情绪不高,甚至有些烦躁。
姜枝越愣了几秒,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应道:“哦,没事,路上碰到一只野狗。”
“你几点下班?”话锋一转,她问。
“十点。”
姜枝越“啊”了声,撑着下巴,嘀咕道:“好晚。”
跟晚自习下课时间差不多。
“沈遇礼,有椅子或者板凳吗?”姜枝越战得腿酸,环顾四周都没看到一个多余的椅子。
沈遇礼将身后的椅子提出来,稳稳放在姜枝越面前。
姜枝越问:“你用什么?”
“我不用,站着就行。”
“要不你和我一起坐吧。”姜枝越挪开一点位置。
沈遇礼看了眼,耳根微微泛红,不搭理她了。
姜枝越看他这正经的样子愈发觉得好笑。
期间,沈遇礼一直在看书或者写作业,姜枝越自己也拿了本小说翻看。
她自己看得越来越专注,没注意到沈遇礼心越来越不沉寂,偶尔抬眸就看见少女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看的津津有味。
天色越来越暗,路灯也随之亮起,淅淅沥沥的密雨砸在地上。
姜枝越伸了个懒腰,问:“几点了?”
“十点零七。”
“下班了还不走?不会和职场那样不能准时下班吧?”姜枝越吐槽。
沈遇礼淡淡回答,“下雨了。”
姜枝越“哦”了声,“你没带伞是不是?”
“……”
“我带了啊,我们一起回家。”姜枝越从包中掏出雨伞,眨着明亮的眼睛,说:“上次你带我撑伞,这次换我啦。”
以为他又要拒绝,姜枝越接着说服,“你也不想淋成落汤鸡回家吧。”
“……”沈遇礼最终妥协了。
沈遇礼修长的手撑着伞柄,伞朝姜枝越一边倾侧。
“沈遇礼,你耳机里听什么歌呢。”
沈遇礼停下脚步,俯下身缓缓靠近她,摘下一只耳机挂她耳上,微凉的指尖不经意轻碰她的耳垂,像微弱的电流拂过。
悬挂的耳机线似牵绊命脉。
晚风透着些许凉意,少年神情隐在昏黄路灯下,那双寡淡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
混着雨声,耳畔响起音乐:
“谁都只得那双手
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
为何为好事泪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是陈奕迅的《富士山下》。
姜枝越一愣,“emo歌曲?”
沈遇礼看着她的眼睛,眸中氤氲着雾气,视野却一片清晰,说:“不是。”
……
沈遇礼将姜枝越送回家,脚步停在门口,伞递给她却又被推了回去。
姜枝越突然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沈遇礼,下个雨天,你陪我踩次水坑吧。”
沈遇礼微怔,少女的声音与平时的清冽不同,格外轻柔,像在爱人耳边的呢喃。
“雨还下着呢,去学校的时候你再还我吧。”姜枝越笑着朝沈遇礼挥手,“回家啦,再见。”
雨中的沈遇礼呆呆站在原地,好看的眸眼于水雾中显得润泽,清而亮,似琉璃般倒映着微光。
他不自觉牵了牵唇角。
这份情感太过青涩,以往甚至从未出现和拥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