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邱露白的状态也很不好。不像以前眼神明亮,语气雀跃,跟他在一起,空气中也不总是弥漫着轻松愉快的气息了。
苏九酝知道他陷入了自我怀疑,他一个人根本走不出那个无底漩涡。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她能做到的就是不再落井下石。
不知过了几天,正如王宥嘉所说,大理寺传召了。
苏九酝跟着狱卒来到大牢中。
大牢里阴暗潮湿,空气中似乎都充斥着血腥味。
压抑的环境让苏九酝的手不住地轻颤着。
终于,在刑架看见了失去意识的吴桑落。
苏九酝的眼睛霎时挤满泪水,她看着衣着残破不洁,头发凌乱四散的吴桑落,整颗心好像被撕裂了。压抑的气息桎梏住了她的五官,她的世界只剩下眼前低垂的身影。
狱丞揪起吴桑落的头发,猛地一拽,抬起他那张污浊的脸。“泼水。”
旁边的狱卒拎起一旁的木桶,直接泼向吴桑落。
吴桑落得身体轻微地动了,他缓缓睁开双眼,还没彻底清醒,就被狱丞将头扯向苏九酝的方向。
一直以来温润如玉的眼睛变得惊慌失措,他闭上眼,挣扎着想要摆脱狱丞的桎梏。可是狱丞用手钳住他的下巴,扣开他的双眼,逼着两人对视。
看着他闪躲的眼神,苏九酝不忍地回了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稳定下来:“所以需要我做什么?”
“苏小姐只需要告诉我们,吴皇子去苏州,究竟干了什么?”狱丞抬起吴桑落的下巴,阴鸷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扫荡着。
省去不需要被人知道的细节,苏九酝将当天的行程细细说了一遍。
“哦,这么说吴皇子真的只是去苏州见心爱之人吗?”狱丞漫不经心地沿着吴桑落的下颚往下摸去,突然收手,抽出腰侧的鞭子,狠狠抽下。
凌厉的风声和鞭子缠上身体沉闷的碰撞声充斥着苏九酝的耳膜,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吴桑落咬紧牙关也不肯发出一丝声响,看着豆大的汗滴在他的额头浮现,看着他缩起的脖颈和紧扣的手指,滚烫的泪水不断流下。
她缓慢地蹲下身子,将自己蜷缩抱紧。
原来我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好桑落啊。
很快,鞭声消失了,周围恢复了寂静。
苏九酝感觉眼前光线变得昏暗。
狱丞将她迎起,颠着手里的鞭子,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威胁和冰冷的暴戾:“吴皇子,我再问一遍,你去苏州的目的是什么?”
吴桑落挣扎起来,手腕和脚踝处的镣铐发出沉重的碰撞声:“我说了我只是去见她。”他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激烈到最后的哀求。
狱丞很不满他的回答,摇着头,发出刺耳的啧啧声。
见他又要抬手,苏九酝连忙阻止:“等一下。”
“看来苏小姐有话要说啊。”狱丞的表情舒展开来,双眼一亮,谄笑到。
“我可以去问问他吗?”苏九酝手指颤抖着指向吴桑落。
“自然可以。”狱丞弯下腰,右手向吴桑落的方向伸出,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苏九酝走近,和吴桑落对视着。
她踌躇许久,还是问出了那个最伤人的问题:“你真的什么都没干吗?”
她看着吴桑落眼中的亮光破碎而沉寂,他垂下头,发出一声轻笑。
吴桑落所有的表情被阴影吞噬了。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微暗,嘴角却缓缓上扬。“没有。”他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温润。
“好。”苏九酝得到回复后,直接转身。
她紧紧掐住自己的心口,她好怕自己再看一眼,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走吧,我签生死担保。吴桑落去苏州只是为了见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她的声音变得空洞。
“苏小姐就这么信任他?”狱丞谄媚地递上纸笔。
苏九酝没再理他,低头写起了担保。
“什么时候放他走。”苏九酝将毛笔搁回笔架上。
“我们已经派人去苏州调查了,如果结果和你们说的一致,自然会放吴皇子走。”狱丞在一旁忙不迭收起担保,满脸堆笑。
“几天?”苏九酝表情漠然。
“苏小姐,你这可是在为难我了,这自然是要看调查的进度啊。我可管不到。”他连忙摇着手,示意自己和这件事情没有其他关系了。
苏九酝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学堂里,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前方朔朔的风声响起,苏九酝抬起头,看着空地上干练的身影。
是不是很久没有来看过小白练枪了?自从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和小白之间似乎也走远了。
苏九酝坐回自己之前的位子,将双手搭在腿上,端正地坐着。
她试图找回之前看枪时的欣喜和激动。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