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二十二年四月初六,吴国再次攻打笛希,掀起了战争。
幸而各边境提前有了准备,很好地守着了前几波进攻。
等消息传到景云时,已经过了整整十天。
整个朝堂一片沉寂。
“众爱卿觉得如何?”
萧景帝拿着加急文书,神色淡然地开口。
“圣上,咱们既然能胜他吴国一次,这一次一定也可以。吴国屡行这种不义之事,迟早会付出代价。臣愿意带兵前往笛希援助守城将士们!”
梁将军的声音,斩钉截铁。
“好,不亏是梁将军。准了。”
萧景帝的眼中满是骄傲和赞赏。
“圣上,臣觉得需要开始安排粮草的路线了。吴国既然已潜入过苏州,想必已经熟悉我国的交通了。行粮路线需要有所改变,并派重兵看守。”
王宥嘉上前谏言。
“有理。李尚书,这就交给你了。”
“是!”
兵部尚书恭敬地行着礼。
……
一切来的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吴桑落才回到吴国半年左右,一切就已准备妥当。筹兵,备粮,行军,哪一项不需要时间。这就意味着,吴桑落一回到吴国,吴国就开始行动了。
邱露白掐着鼻梁的印堂穴,努力让自己的意识变得集中。
还没有安排好各地粮食的转运呢,今晚一定要出一个方案。
一个月,笛希不断传来不利的战报。无论是正面的大战,还是小支队的冲突,无一不以萧国的战败而结尾。之前击退敌军的欢喜已经被阴云淹埋了。
吴国的指挥总能猜透萧国军队的每一步。
笛希眼看着就要守不住了。
一次比一次急的增兵请求。
整个朝堂变得沉默且沉重。
一个接一个的将领领兵出征。
一瞬间,笛希好像就变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
邱尚书牢牢抓着邱露白的手,他犀利的目光阻止着邱露白的行动。
“爹!为什么啊?”
直到踏进苏府,邱尚书才松开了牢牢嵌锢着邱露白的手。
“笛希本来就易攻难守,你不准去!等打到了怀西,我就不阻止你。明眼人都知道,笛希已经守不住了!”
邱尚书将邱露白拉至眼前,横眉竖眼地低吼着。
“你可以上战场,也可以在战场上付出自己的生命。但是你知道吗?现在的笛希就是八卦阵上的死门,别这么轻易地去,好吗?”
邱尚书的声音渐渐变得喑哑,他一直□□着的后背似乎也有所佝偻。
邱露白看着他,看着在自己面前显示着疲惫和担忧的父亲,他有些犹豫了。
“笛希是有一线生机的。”
只要不是彻底战败,永远有一丝生机。
他斟酌着开嗓。
“露白,你去了笛希就是只可能是死里逃生。你娘怎么办?你喜欢的那个姑娘怎么办?我们这些等着你回家,回来团聚的人怎么办?我把你送到这个位置上,就是为了你可以更好地决定自己的命运。笛希现在就是我国的一块烂肉。不割,会拖累其他。割了,会流血流泪。就这么简单!所以笛希是一定会被舍弃的。大家迟早会看清这个事实!我们要守好的是接下来的每一座城啊。”
邱露白怔怔地看着邱尚书。
“还有希望的。”
他固执地开口。
“够了,我说了不准!你要是想去,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邱尚书的声音转而生硬。
两个人不欢而散。
邱露白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看着桌上一堆的公事文案,还等着他来处理。
是啊,他现在有着自己的任务。各边境的军队都等着军粮的补给,等着军饷的下拨。我,是不是最应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他开始犹豫了。
可能是亲情的羁绊,可能是爱情的期待,会不会也是贪生怕死的懦弱。
邱露白叹了口气,将混乱的思绪暂时抛之脑后。
现在还是处理本职工作最重要,先维持好军队的运行,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个月后,笛希又传来军报。
笛希失守,但百姓已顺利完成迁徙。全军已退至怀西,但敌军来势汹汹,势要把怀西怀东同时攻下。如今,笛希战败,一万余名士兵伤亡,军队人心涣散,军势低迷。望朝廷能加大援助和赏赐,以激励军心。
朝廷上众大臣都惶恐不安。
能去的武将几乎殆尽,不变的是不断地战败,不断地退守。
“吴军如此行事,简直是在欺我朝无人。这仗,一定要打,还要打胜,要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