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清晨,邱露白正在努力控制着自己不住低头的脑袋。他往太阳穴涂清凉膏,用手掐自己大腿上的肉,咬自己的手腕。几乎什么方法都用过了,邱露白还是渐渐失去了对自己脑袋的控制。
感觉自己再眯一会儿就能顺利进入梦乡了。邱露白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啊,怎么啦,谁啊谁啊。”邱露白睡眼惺忪地寻找着始作俑者。
“这就是你说的每天早上读书?”邱露白感觉自己左边的耳朵被慢慢提起。
他望着眼前浅绿色的棉衣,疑惑地往上看。映入眼帘的是邱夫人皱起眉头的脸。
邱露白一惊:“娘,娘,我这不是太困了吗?读书太无聊了。不是之乎者也,就是之乎者也的。娘,痛痛痛。”
邱露白忙起身,用手捂在自己被揪起的耳朵上,睡意一下全无了。
邱夫人松开手,叹气道:“你这个不争气的孩子,我还以为你真的每天有在认真学习呢!怎么,不想等回学堂后,让苏家姑娘眼前一亮了?”
“我学了,真的,你看,我都可以背下整首《离骚》了。”邱露白看着邱夫人一脸不屑地看向窗外,“不是,娘,你别不信啊,我背给你听啊,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我是不信吗?我是觉得你两个多月就背下一篇《离骚》,真没用。”邱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哎呀,娘,你看这《离骚》多长啊。你也知道我是真不爱学习,我真的努力了,可是你也看见了,我的脑袋,它就是晕字。我一学习,它就罢工。别生气啦,别生气啦。”邱露白抓着邱夫人的手,左右晃着。
“好了好了。”邱夫人将手抽出来,“我是来给你送信的。学堂那边说今年早五天上课。因为之前放假早了,需要补几天回来。”
邱露白接过邱夫人抵来的信,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你自己别忘了收拾东西。唉,好好学吧,我走了。”
“嗯,不会忘记的。谢谢娘。”
邱露白打开信,看着上面的消息,感觉心被捅了个对穿,凉凉的。
不是怎么还提前上课啊,真过分。五天啊,整整五天。我快乐、自由的五天。不过,那是不是可以更早地看见小九呀。不对,小九之前说过她会去苏州过年,一般上课前三天回景云。她怎么样都会耽搁两天啊!孙先生搞什么啊,烦死啦!
邱露白越合计越不称心意,他气呼呼地将《楚辞》合上,转身回到床榻上。
这么短暂的休息时间还学习?我才不傻呢。
伴着清晨的日光,邱露白进入了梦乡。
邱露白站在学堂的门口,整个人似乎被阴云围绕着。
他黑着一张脸走进学堂,走到讲台旁,仔细看着今年的座位名单。
邱露白的手指划过一个又一个的名字。终于指到了苏九酝的名字这里,他往右边一看。右边工工整整地写着邱露白三个大字。
太棒啦,我爱孙先生!邱露白瞬间一扫之前的阴霾,走向座位的步伐都变轻快了。
当他将自己的书籍收拾好后,起身想要回到斋舍去休息时,却听见学堂后面一阵骚动。
“不是,你们聚在一块儿干什么呢?”邱露白望着袁骁他们一堆人。
“聊什么呢?”邱露白疑惑地朝他们走去,“跟我也说说嘛。”
他看着四五只手将袁骁往自己这里推,林婳祎催促道:“你去问啊,快问问,我都看见了。”
袁骁挠着头,尴尬地走到邱露白面前,将他拉到学堂旁边没有人的茶艺室。
“嗯?如果是悄悄话的话,他们算怎么回事呢?”邱露白指着门后躲着的一堆人。
“哎呀,你放心,我们嘴都可严实了。不会有任何消息从我们嘴里走漏的。”袁骁拍了拍邱露白的肩膀,深呼吸了一下,飞快地问道,“你和苏九酝怎么样了?”
“啊,能怎么样?就就还是朋友啊。”邱露白一听,感觉自己好像有些耳鸣,整张脸慢慢透出了红色。
“你看你看,他耳朵都红了。”
“我就说嘛,你看看去年,邱露白这小子每天都和苏九酝呆在一起。”
“不是不是,人家都还没承认呢。”
“都什么样了,去年,他都没和我们一起玩几天。每天就是练枪练枪的。每次不都是和苏九酝一起吗?”
“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么明显了。”
听着身后的这些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邱露白转过身去:“要不你们就进来听呗。”
邱露白看见李逸向袁骁挑了挑眉毛,似乎在暗示袁骁继续问下去。
邱露白也向李逸挑了挑眉。
“这不是派一个人问比较好吗?大家一起问七嘴八舌的。”李逸向邱露白尴尬地笑了笑,招呼大家都坐进来,顺便将大门关上了。
袁骁用手捂住脸,默默地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