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底下夺命出来的,而姚新知是个地地道道的文臣出身,季云泽不费吹灰之力便制服了她。
姚新知伏在马背上,转头怒视着季云泽,破口大骂:“狗贼!放开我!你狼心狗肺,单因着老师参你一本,令你失了月俸,便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季云泽悠然自得地压制着她。
平日朝堂上,她胆寒这些文官九曲十八弯的谏言,如今在这马背上,总该轮到她不急不慌。
季云泽提着姚新知,轻盈地跳下马,悠悠地道:“姚大人莫急,城中纵马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在陛下那可就难交代了。”
姚新知甩开季云泽,直直撞上祁叙。
“你可是忘了昔日书院薛大人的资助之恩?薛大人爱才心切,又多怜惜寒门,每年需缴的银钱帮你们垫付不说,又常叫我平日里多照拂。”她顺了顺气,大骂道:“如今,如今走上官场,竟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秦山书院面向天下学子,然历年来寒门姊妹因贫半途退学众多。然自薛汶上任以来,秦山书院再无一人因贫弃学。
祁叙心中一涩。
她确是那众多学子之一。她受过不少帮衬,也受过眼前这位师姐的照拂。
祁叙不理会姚新知的诘问,转而面向薛汶。
她忽而伏身,缓缓行了叩拜大礼,“薛大人,学生受您之恩甚重,夙夜感念恩情。如今恩义两难全,学生不能娶大人之子,也不愿家人因此丢了性命,故而负了师恩,罪孽深重。”
姚新知似是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疑心祁叙借由推脱,怒道:“莫要惺惺作态!你倒还是个人物不成?薛盛终究是薛大人之子,京中门当户对的人家不知有多少——”
“逸群,罢了。”
薛汶平静下来,看着二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她年事已高,心中惦念着的不过是儿孙之福。薛汶长女夭折,后无福得女,只两个儿子。而三子薛盛却又命运多舛,失足落了马,落下终身疾患。
薛盛已二十有三,身有残疾难得后嗣,京中贵族世代沿袭,又有哪家忍得让女儿娶一个无后的夫郎?她急火攻心,方做下逼迫祁叙这等昏聩之事。
她叹了口气,向祁叙道:“祁俢馔也起身罢。”复而转向季云泽,走了两步:“季相,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