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良玉按规则喝下罚酒,恨恨瞅了身旁的令狐怀刑一眼。“好啊你,竟然诓我。”
“我若不撒个小谎,你怎么会乖乖说出那句假的提示呢?”令狐怀刑不情不愿地饮下罚酒,“唉,真是没意思,还是输了。”
人群中央的叶敛锋灿然微笑,向对面也敬酒一杯,“我也敬诸君一杯,这谜底设置的叫人佩服,若不细想,还真有可能中了你们的计策。可惜啊可惜。”
令狐怀德看他意气风发的模样,举杯回敬。平日严肃的脸上微微一笑,好像有赞许之意,“叶世子冰雪聪明,这局是我们输了……下一局,便请令昭公主来射,如何?你可要为我们赢回一局。”
楚良玉点点头,“这局不过是他侥幸,下一局定叫他们输的心服口服。”
说到这里,杜秋容忽然开口打断她,对令狐怀德说,“时间也不早了,要玩的话请你们尽兴玩吧,妾身还有许多尚宫局的事务要处理,不便在这里继续耽搁了。恕妾身……早早告退。”说罢偷偷抬眼看着令狐怀德。
楚良玉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在这样的楚良玉身边,令狐怀德全番注意力都在她言笑晏晏的脸上,此时分出精力对杜秋容淡淡道,“嗯,若是如此,杜娘子先行离去吧。这般勤勉,值得勉励。”
杜秋容听到令狐怀德说她“值得勉励”,眉眼都舒展开了,好像所作所为都霎时得到了回报,又确认了会场中其他贵族小姐们耽于玩乐的样子,露出仿佛安心了的表情。
楚良玉没有忽略她的小动作,暗叹一口气。
庭下枢姬正重新布置内容,不一会儿,向她做出“请”的手势。
楚良玉站至中央。楚意欢笑道,“阿蛮,这一局的谜底是我设置的,你可要瞧仔细了。”
她点点头,重新看向以丝巾覆的严严实实的金瓯,这不大的地方能藏什么东西,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于是对刚才叶敛锋一猜即中的事迹隐隐有些佩服。
“阿蛮,看好了吗?我可要给提示了哦,上局令狐少卿不像话,随随便便就改了规则,要多罚他一杯酒。从这次开始,三个提示全部都是真的……第一个提示是,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这句话有些耳熟,楚良玉知道楚意欢多半是想故意放水,但糟就糟在从前跟温太师学习时,她可半点没认真,学习过的内容现在大半忘记了。她心下有些发慌,刚才夸下海口要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这该如何是好?
饶是她心中忐忑,面上也未显现分毫。令狐莲生道,“下一个便是我吧,我想想,嗯……绿罗摇曳娇无奈,戋戋叠叠香雪白……怎么样,我这一句,应该很是清楚吧?”
这话一出,楚良玉有些头绪,所射之物应该是一种花吧,还应该是绿叶白花。她好像顿悟什么,正想脱口而出,却见对侧发生了躁动。
长桌上,一位锦衣华服的女子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从桌上翻倒过去。身边的侍女惊惶之下想去伸手扶她,她却挥开她的手臂,一旁的青年男子想去拽她肩膀,她却力大无比,一抖擞就挣脱开来。
那女子她是眼熟的,是京都某位大臣的嫡女,家世富庶,平日里也注重极了仪态。可此时,锦衣华服的女子冲到庭下,在空地中旁若无人地疯跑,一边跑一边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动作之间,寸缕寸金的布料不断被撕裂飘落,白皙的肤色显露出来。
楚良玉有些愕然,那女子对她视若无睹,对障碍物也视若无睹,好像连上下左右也分不清楚了,被东西绊倒、东倒西歪,或者站都站不稳了,仍然在一种无处发泄的旺盛精力驱使下盲目地挥舞着四肢。
“不好了,那位小姐怕是喝多了酒!快把她拉着,送到冰窖里,一刻都不能迟!”有个女子疾呼道。这时他们才后知后觉,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仆此时顾不得礼法,一拥而上按住了发疯的女子,强硬地把她拖开。发疯的女子竟然力大如牛一般,三番几次差点挣脱开了。
自家的主人被人拉走了,发疯女子的侍女又惊又急,落下几滴眼泪连忙追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