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殿外月色如水,殿内歌舞升平。
大臣们及其家眷纷纷按等级次序坐于两侧,大殿之上,皇太后一身羽纱飞凤金丝衣尽显雍容华贵。
皇帝与太后平坐一起,两侧分别是大皇子岳荣承、二皇子岳尘复,一家人表面上有说有笑,尽显皇族之祥和。
“今日太后寿宴,洪福齐天!”皇帝率先举杯敬太后。
坐台下诸位大臣及家眷齐齐起身,异口同声附和道:“太后洪福齐天,中岳国千秋万代!”
“哀家感念诸位尽心辅佐皇帝,今日,诸卿家尽兴!”太后说完一饮而尽,诸臣亦同。
唯有坐在轮椅之上的方颍淮在躬身祝寿的众人中显得格外扎眼。
部分大臣及家眷们基本都是首次与方颍淮正式见面,一时间底下议论纷纷。
“这就是传说中的常胜将军啊,怎生的细皮嫩肉的,和想象中千差万别。”
“难怪他先前总带着面具,这俊秀模样,怕是敌军看了都想把他绑回去据为己有吧。”
“可不是嘛,这样一位俊俏男子,奴家就是做个妾室也愿意侍奉在侧,倒让那个什么南盛公主得了便宜。”
女眷们多是欣赏方颍淮的美颜,大臣们可就不这么想了。
“呸,什么常胜将军,不过是一个需要终身坐轮椅的残废罢了,要是我,恨不得把面具焊在脸上,现在还有脸以真面目示人。”
“你是得有多丑才想焊个面具戴,私下议论他人是非,小心闪了舌头。”陈卿实在是忍不住怼了身边一位不知名的大臣。
“看你们一个个那撮鸟样儿,越没本事的人越爱瞎叭叭,我看你们就是羡慕嫉妒恨我家将军帅气英武。”陈卿被他们气得不轻,这些扯是非的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主,该怼就得怼。
“你……”一旁的大臣被怼的哑口无言。
陈卿还要说些什么,被方颍淮制止了:“杂言,不予理之。”
“你也真是够能忍的。”陈卿简直要被气死了。
“方将军向来以面具示人,今日怎的竟露出真面目。”太后本就因年轻时的陈年旧事对方家有意见,这眼看着方颍淮露出真容抢了寿宴风头,心里更是憋了一口气。
“回太后,属下深知面具戴久了就不容易摘下来,及时损止,刚刚好。”方颍淮微欠身道。
丞相关沧海一直在察言观色,瞬间就找准机会:“皇上,太后,旦逢良辰,老臣提议,不如让方将军与衡儿切磋一下助助兴?”
正如关衡所愿,他一直想再与方颍淮一较高下,之前他总不打,这次应该不会扫兴吧,随即应和道:“衡儿正有此意,请皇上、太后成全。”
“我家将军重伤未愈,不宜动武,何况,趁人之危,何来公平一说。”陈卿第一个站出来反驳。
“皇帝,这便是那南盛公主?”太后问道。
“母后好眼力,这正是南盛王最疼爱的胞妹陈卿公主。”皇帝道。
“没教养!”太后愠怒,大袖一挥,放到一旁的酒杯。
台下又是一波八卦之舌们的议论声。
“这公主真是没教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把自己当公主呢。”
“南盛王给她宠坏了,娇蛮拔横很正常。”
“现在她不过就是个将军夫人,还摆什么公主架子,看惹怒了太后,她得吃不了兜着走。”
陈卿有些懵了,按说自己身为南盛国公主就算不备受瞩目,也应该受尊重啊,怎么一个个都不把它放在眼里呢。
关衡听到有人议论陈卿,手中的琉璃盏都被捏碎了,低吼道:“还想要你们的舌头就乖乖闭嘴!阿龙,给本公子监视着他们!”
关衡身旁的几个碎嘴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惹到这相府大少爷了,赶紧默默闭了嘴。
“贱内不熟悉中岳礼节,属下回去定当严加管束,若有冒犯之处,还请皇上、太后恕罪!”方颍淮赶紧转着轮椅过去,将陈卿护在身后,解围道:“能在太后寿宴之上与关公子切磋,是末将的荣幸。”
“颍淮……”陈卿虽然不明白具体原因,却特别感动,将军能在自己孤立无援的尴尬场合下站出来凭一己之力维护自己,于是歉意道:“对不起,我少说话。”
“方将军是该好好管教管教家里了,下不为例。”太后冷哼一声。
“别怕,我在,”方颍淮柔声提醒道:“快谢恩。”
“陈卿谢过皇上、太后大恩。”陈卿学着古人的样子跪地叩首。
关衡身后的龙钰若有所思:她…竟然用中岳礼仪?是偶然还是…?今日我用南盛礼仪试探,她也毫无波澜,传闻公主伤后性情大变,到底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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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入场,二皇子岳尘复的目光一直在方颍淮身上,他对这位如兄弟的知己甚是在意,又碍于皇族关系,不敢过于交往明显。
此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