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了吗?”
“我没看见他仗势欺人,反倒是见着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他。”
“小丫头片子,还想替人出头,快走开。”男孩们并没有将小女孩放在眼里,伸手想将她推搡出去。
那小女孩狠狠地瞪向领头起哄的人,那凌厉的眼神震得那人抖了一哆嗦,气势也渐渐低了下来。突然,人群中一阵骚乱,有人认出了小女孩,低声说道:“她好像是夫子的女儿。”声音虽然低,听在这些学生耳中却格外响亮。刚刚还聚在一起趾高气扬的人,顿时如雨打芭蕉般噤了声,慢慢散去了。
“多谢!”白衣男孩朝小女孩抱拳一礼。
“你的腿怎么样?”
白衣男孩轻描淡写地说道:“不碍事。”说罢,男孩转身一瘸一拐地,缓缓朝碧山的方向走去。
“你要自己走回去?”小女孩看着那狼狈的背影,不禁追问,“你伤了腿,不如先在这里休息,我等会找人来接你。”
白衣男孩转身,摇了摇头,回道:“不必了,我真的没事,不用惊动其他人了。”
“你是不想将这件事闹大吧?他们如此对你,何苦还为他们遮掩?”
男孩没有再转身,也没有回答,只沉默地拖着伤腿,艰难地一步一步向前走。
碧山,山如其名,漫山的翠竹,绿意盎然。萧宅独立于碧山之巅,与清风明月为伴,极富诗意,显示着主人不俗的品味和显赫的地位。萧太公德高望重,除了不拘一格招收贫家学子外,也招收了不少江南世家子弟,专门在萧宅中专挑出一块地方作为这些学生读书和休息之所。拜入萧门的学生必须严格按照规矩作息,不管家世如何显贵,入学不得带仆婢和书童,任何事情都得亲力亲为,若无特殊理由,每月除了例行休息两日外,其余时间都不能离开碧山。
白衣男孩抬头看看天色,太阳已然西斜,快到了夫子晚间讲学的时候。他抓住手旁的一根纤细的翠竹,用力使劲一折,那竹竿便被折断。竹竿杵地,当做拐杖,倒也顺手,他咬咬牙,加快了行进的脚步。山路崎岖,特别是他的腿又受了伤,一味图快,反倒得不偿失,一不小心竟滑倒在地。就在他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感到手臂上一阵温热,像是有人正扶着自己,转头一看,竟是今日替自己解围的那位小姑娘。
女孩儿扶着男孩,以不容拒绝地口气说道:“我跟你一同回去。”
男孩感激地看着女孩,点了点头。二人就这么互相搀扶着,沿山径而上。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天性活泼,率先打破了沉默。
“郑槐。”
“原来你就是爹爹常提起的那位才情绝伦的郑家哥哥。”
郑槐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吃惊,问道:“原来你真是师傅的女儿?”
女孩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点头自我介绍起来:“我叫萧乐菱。”
“你是乐岚的妹妹。”郑槐笑了,“怪不得如此伶牙俐齿。”
“哥哥取笑我!”小乐菱也笑了,“不仅爹爹常提起哥哥,姐姐也常提起哥哥,称赞哥哥是翩翩君子,文采斐然,其他学子们全都比不上。今日得见,果真如此。”
“不敢当,大小姐的才情在我之上,能有幸与之同习,乃我之幸。”
二人越说越热络,很快便熟识了。
郑槐问乐菱:“乐菱妹妹为何没有同乐岚一起修习呢?”
乐菱嘟着嘴,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回道:“爹爹嫌我太调皮了,早年将我送给了别人,如今我才归家没多久呢!哥哥没见过我,也是自然。”
郑槐微笑的脸有些僵,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满脸明丽的女孩儿,不知该不该相信她说的话,也不知该不该安慰她。
乐菱扑哧一笑,解释道:“我母亲是家中独女,她去了之后,外祖父和外祖母非常伤心,所以很早的时候,爹爹就将我们姐妹送到外祖父家居住。我们大些了,该读书了,才又接了回来。姐姐比我大,所以早我几年回萧家。”
“原来如此。”郑槐吁了口气,复又笑了起来。
“常听爹爹说哥哥志向远大,不知哥哥的志向是什么?”
这一句让郑槐的脸色严肃起来。他抬头望向北方,似有所思:“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为一方山水所困住,自然是要北上入朝,为国效命的。大齐建国后,朝中肱骨多为北人,我南人少有建树,我一直梦想着能打破这一局面。”
“哥哥胸有大志,日后必能为国家肱骨。”
“嗯”郑槐坚定地对着乐菱点点头。
“哥哥快走,咱们快到了。”
乐菱牵起郑槐的手,二人言笑晏晏地朝隐约显现的高耸檐角的方向走去。此时,月亮已隐隐出现,与还未来得及下山的太阳一道,悬在空中。日月同辉,温和的光线照在山涧的清渠上,也照在相互搀扶的二人身上,勾勒出淡银色的光韵。
“我等会儿要去找爹爹,让他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