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就知道了,后来她也问过禺戡:你们家何时研制出通魔之物的?
可真能耐,修界拿来发展壮大自身,你们魔修专干损人不利己,祸害别人,自己也落不着好。
谁知禺戡喜出望外,忙拉着她问:咱们也有通魔之宝了?在哪儿呢,快给我瞧瞧。
要不是深知这人脾性,温簌都要以为他在扮猪吃老虎。
可禺戡这人吧,你让他杀人放火还行,玩深沉这套,他就是个任人宰割的菜鸡。
总结下来一句话,禺戡也不知那通魔之物出自谁手。
当时照空山已成一片废墟,温簌便没倒回来细查原由,就这么不了了之。
导致当日一切的始作俑者,到今天重来一回,仍旧深藏幕后,不识真面目。
“不知是谁?”温簌淡淡冷笑,斜睨方北殇,“难道不是你?”
她明明顶着一张娇柔无害的脸孔,明眸皓齿,温婉可亲,这么冷漠的一眼望来,方北殇只觉心惊肉跳,许是被她坑出后遗症了,连连摆手。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小的若能有此壮举,怎会还留在这儿当炮灰!”
他早跑回碧落海领赏了好吗。
“说的也是。”温簌一笑,拍拍他肩以示安慰,“我自然是信你的。”
“那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这话问出来,其实还有另一层试探,或许魔界埋在天极宗的棋子不止方北殇一枚。
就见他缓缓摇头,“要我说,外门弟子暂且不论,至于内门这些人,我觉得每个都很可疑,但眼下全凭猜测,并无实质证据。”
温簌好笑,“所以你才暗中监视秋宗主,还发现了他的小金库?”
“我只是有段时间发现他总往书院来,这才跟踪过两回。”
方北殇满脸沮丧,“我都没进去,真不知道那里面藏了什么。”
相互聊开了,他便也没了先前的拘谨,那双桃花眼又骨碌碌转起来,语带抱怨,“宿姐你想要那些资源,干嘛非拖我下水。”
连温簌自己也没想到,秋解寒小金库曝光,受益人竟是她和周千雪,实在是意外之喜。
她语声悠然,“你最好不要掉以轻心,秋解寒遗失了旧爱的画像,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
“画像!?”方北殇大惊失色,“谁拿了?”
温簌轻轻拂袖,“自然是我。”
“你……”要不是阶级压制,方北殇定已愤起反抗,但他只能悲愤交加,“大人,不知小的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害我?”
温簌冷眼觑他,谁叫你到司徒旻面前挑拨离间。
虽说这是他做奸细的职责所在,但她听了不痛快,不收拾一顿出不了这口气。
但话说出来自然不能是这样,她略显痛心,谆谆教诲:
“你在天极宗时日已久,难免生出懈怠之心。就比如,我不过随口指认一句,你就被司徒旻怀疑禁足,足以证明你随时有暴露的可能性。”
方北殇怔怔看她,深感受教,“宿姐说的是,是我太疏忽大意了。”
“秋解寒不足为惧,他对你的忌惮,可让你时刻警醒自己。”温簌以前在魔界没少忽悠人,话说得顺溜至极,紧接着继续追问:“你怀疑的,还有谁?”
“秋玉璃。”方北殇脱口而出。
温簌默然,他的思路没错,但凡想要天极宗好的人,就不会干这种自损八百的事。
贸然将通魔之物带到杪镜附近,会出现什么后果,完全不可控。
这个世界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杪虚镜,阴阳两极永不聚首,却并非没有别的手段,令魔灵二气融汇生发。
她能炼化杪、虚二镜,靠的是乾坤诀,既然她能创出这功法,别人也能。
但那是缔造天地、奠定乾坤的力量,温簌暂时想象不出,谁有这样泼天的肥胆。
她先否绝了方北殇的猜想,“不是秋玉璃。”
“可她房里明明……”
方北殇话未说完,被温簌打断,“她藏的那点小秘密,构不成这么大的危害。”
“你、这你也知道啊?”方北殇连续受到打击,他引以为傲的情报,面前这人全都一清二楚。
果然不愧是护法大人!
敬仰之意如滔滔江水不绝,方北殇桃花眼频频闪动,天生的狐媚之气油然而生。
温簌无视他频抛媚眼,只觉得这人十分不上道,耐着性子又问:“还有呢?”
方北殇见她不虞,忙收敛几分,迟疑道:“我觉得大师姐也很可疑……”
温簌想敲他。
“你想啊,她这大半年在燕荡山剿……咱们魔,会不会从谁身上搜出这么个东西,大师姐期间还回来过几次,指不定……”
再次否绝的话已到嘴边,温簌受他这个思路的启发,忽然有了点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