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杪镜的渊源，早早入主照空山，占据灵源之地，只因这一族的功法与魔气相克，倒也没人敢站出来指手划脚。
温簌久久凝视后山，以她如今的眼力，还没办法看出异常，前世她未曾多加考虑的那个疑惑涌上心头。
杪镜明明已经吐了几千年灵气，为何忽然转了性子，来抢另一半的活儿干？
乾坤之力，讲究阴阳平衡，阴盛则阳衰，阳盛则阴衰，平衡一旦打破，天地根基就会动摇。
抑或者说，是谁贪心不足，占据灵源还妄图希翼魔源，想要快速晋级，这才竭泽而渔？
金鸡会下蛋，若要杀鸡取卵，后果可想而知。
“你在看什么？”
不知何时，周千雪走到她身后。
“你看，主宗的灵气多浓郁。”温簌随手一指，“我这双凡眼都能看出来，比我们景阑峰这边强多了。”
脚下的东峰并不在灵脉走向上，是照空山相对贫瘠的一块地界，当然，在外人眼中，那也是洞天福地了。
“是。”周千雪点头，“所以师母才想叫你搬过去，多些灵气滋养，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温簌呵呵一笑，不予置评，歪头问他，“那你呢，不如先在师门待一段日子，剑阁教授的心法，在这里也可以修炼，灵气更盛，对你有利无害。”
周千雪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对她这样身无修为的少女，如此操心他的修炼，感到有些意外，半晌才道：
“大师姐来信也有过这个提议，你……和她很熟吗？”
温簌咽了咽嗓子，忽然察觉自己恐怕崩人设了，秦卿不该像她这样思虑过多。
暗暗掐一把手心，叫你多嘴，退休了都，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我难得见温师姐一面，她太忙了，回师门也顾不上来景阑峰一趟，我怎会跟她相熟。”
她岔开话题，垂着眼声音放低，“我就是想你能多住些时日，多陪陪我。”
“好。”周千雪应声，很自然来牵她的手，“咱们下去吧，该回师门了。”
温簌就大大方方让他牵着，这么着往下飞，总比昨晚几乎是被抱上来的要强。
那时同在一个护身罩，气息可闻，少年领口传来清冽冷香，拂在她颊上竟觉发烫。
一时半会，她对此尚有些接受无能。
*
秦卿要带的东西已经放上车，另有寿辰贺礼若干，由闵泽捧着，待会儿去主宗奉给田夫人，顺带送小师妹一程。
满心的不情愿，在这最后关头不吐不快，闵泽犹豫一上午，还是说了出来。
“师尊，主宗那边近来不太平，周师弟寿宴后还要回剑阁，到时小师妹一个人在那边，万一有危险，她没有修为傍身……”
秦天赐沉着脸，打断了弟子的拐弯抹角。
“你的心思莫当为师不知，周千雪是主宗这一辈的佼佼者，你有何能耐与他相争？”
话说得太不留情面，好歹闵泽是他座下唯一弟子，将来还要继承衣钵，柳夫人出面打圆场，“闵泽，你去再看一眼，你师妹的东西可都带齐了。”
闵泽涨红着脸，脖子上青筋都冒起来了，挣扎半晌，还是应了声好，低头沮丧离开。
将人打发走，柳落再也咽不下这口气，眼眶通红，泫然如滴。
“卿儿虽不是我亲生，却也是我含辛茹苦一手养大，她打小体弱，不能修炼，挨了主宗那边多少白眼，人人背地里说她是个废人，她亲娘更是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丢给你就不管了。”
“眼见着验出纯净灵体，那边才又上了心，想把人接回去，怕面上过不去，想出这么个主意，让她嫁给周千雪。”
柳落忿忿难平，啐了一口，“这么狠心的亲娘，我也算是开了眼了！卿儿难道不是你的亲骨肉？你这当爹的怎就不为她着想呢！”
“我怎么没为她着想？”秦天赐反驳，“周千雪将来造化非同小可，先天剑心，配卿儿的纯净灵体，修界哪个不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难不成你也跟闵泽一样，痴心妄想，癞哈蟆想吃天鹅肉！”
柳落嗓音干涩，“闵泽怎么了？他好歹是我御景门的弟子，同样天资不俗，他和卿儿结了婚契，照样可以修为一日千里，难道将来就没有超越主宗，再度兴盛的一日？”
肥水不流外人田，秦天赐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当年争夺宗主之位落败，灰溜溜到了这贫瘠的景阑峰，一辈子仰人鼻息而活。
难道他真就心甘情愿？
柳落苦口婆心，继续劝说，“千雪这孩子是不错，心性单纯，正因如此，宗主之位他哪里争得到手？他上面那些个师兄师姐，没一个是吃素的。难道你想有朝一日，卿儿落得与你同样下场？”
一席话说中秦天赐死穴，他脸色晦暗，要说心里完全不动摇是假的。
田菁月是上代天极宗宗主的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