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贝尔情绪激动,越说越伤心。
“明明雅格尼斯殿下是那么好的人……”
我暗想:雅格尼斯是好人,我也不是什么坏人呀。
不过看人在我面前哭泣,无动于衷未免太过冷酷,我在身上掏了掏,掏出一条手帕给她,“玛贝尔,你跟我哭也不是个事,我也没办法让你嫁给雅格尼斯啊。”
“我不需要嫁给雅格尼斯阁下。”
玛贝尔突然冷静下来了,她的泪痕在这寒风里风干得很快,她怔怔地看着我:“他这么耀眼,应该配的是最好的妻子……而不是除了家世什么都没有的你。”
她言毕伸出手来,我以为她要接我手中的手帕,向前一递,下一秒手腕被握紧,一股力量袭来,玛贝尔狠狠把我推到了旁边的冰湖里!
水花四溅,冰冷沉重的湖水四面八方向我挤压,气泡咕噜咕噜在我嘴边,温暖的毛绒大衣此时化作将我往下拉的一双双手,我来不及思考其他,奋力解开脖子上的结把衣服脱下去。
但这只是杯水车薪,鼻腔里灌满了水,冰冷和窒息一同袭来,厚厚冰层下湖水一片黑暗,我眼前逐渐模糊,这时却还有心思悲催地想: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有钱有闲富二代的一生……不会就此完结吧……
昏迷之际,我看见一抹黑影猛地扎入水中,向我伸出了手。
耳边的呼唤逐渐清晰,胸口喉咙堵得难受,我猛然睁开眼睛咳得撕心裂肺:“咳…咳咳!”
“小姐!”
宽大的怀抱紧紧箍住我,我攀着他的手臂大口呼吸,从未感到空气存在感是如此鲜明,水氤湿我的眼睛,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我余光中模糊看到金色的发丝和路加担心的脸。
“奥斯汀……?”
逐渐平复下来的我喃喃,扶住我肩背将我抱在怀里的人真是奥斯汀,他脱了外套,仅着一件丝质衬衣,浑身湿透了,白色的丝绸贴在皮肤上,隐约展现内部的艳色。但此时此刻没人有心思欣赏,泽维尔迅速喊侍从准备衣物和马车,路加拿毛巾擦干我的头发。
我身体靠在奥斯汀怀里还在发软,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鬼门关走一遭,我仍对此心悸不已。
“佩滕,你还好吗?”
奥斯汀握住我的肩膀扶我起来,我哆嗦着披上干燥的长袍,和湿淋淋的奥斯汀一起回帐篷。
造成这一切的玛贝尔从刚才开始就被按住了,她跌坐在地上发着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被当场撞见推我下水而恐惧。
奥斯汀目光如剑刺向玛贝尔,玛贝尔脸色惨白,她知道自己完了,一时的冲动不能解释她的行为,奥斯汀性格正直,不会让一个意图杀害同窗的人继续逍遥法外。
……
玛贝尔后来如何不是我现在关心的事情了,冬日的加格湖水冰寒彻骨,我当晚便发起了高烧,路加彻夜不停歇地为我换下被体温染得温热的布巾,又关注我的发热情况。病毒让我大脑一片昏昏沉沉,直到天光微晓,我才睡得稍微好些。
等我醒来,路加小心翼翼地扶我起来,擦干净我身上黏腻的汗。
睡了一夜我稍微有点精神了,看着床边的少年,不眠的一夜过去他的红发不复白日的光泽,发梢也略显疲惫地耷拉下来,更别提他布满血丝的红眼睛了。
我有点心疼地哑着嗓子让他去睡一会儿,路加垂着头,语气格外令人心碎:“路加失职了……在小姐的身体恢复健康以前,路加将一直向小姐忏悔自己的罪过。”
我摇摇头,这次实属我的疏忽。我明明知道玛贝尔和我有怨,在跟着蕾西离开反而只看到玛贝尔时就应该升起警惕心。这一辈子我不愁吃穿,也太久没接触过什么勾心斗角,竟忘了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和私心会做出什么没有底线的事情。
好在有惊无险。
路加却不能原谅自己,他轻轻圈住我细瘦的手腕,把额头贴上去,“路加绝对不会再让小姐陷入危险。”
我用另一只手摸摸他的头,路加向来稳重,明明只比我大一岁,却从小时候起便总是以纵容的目光看着我胡闹。我恍惚间想到当初买下路加时的情景。小孩比同龄人高的身高和过分轻的体重让整个人显得细骨伶仃,全身脏兮兮的,只有一双清澈忧伤的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过往路人。
他的红发太过异类,让来买奴隶的客人望而却步,但是对他而言就算被买走也不一定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更多的奴隶在主家是苦力,连街都不能上。
他难得表露出的情绪波动让我有些动容,我亲密地笑道:“我的安全不一直由你负责吗?路加可要好好保护我呀。”
路加郑重点头。
从那辆路过的马车掀起帘子,小女孩握住他的手大声说我就要他了开始,路加就以生命发誓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小姐。
哪怕是以微不足道的奴隶的身份。
话说那日玛贝尔直接被奥斯汀下令押入了牢狱,眼看奥斯汀打算治罪,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