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这个想法,瞬间让他的思路开阔了。
“你……不在意要东奔西跑吗?”
陈伊得意地晃着脑袋,点出Q Q相册里的老照片,拿给他看。
“我刚入职的时候,就是全国各地到处跑。那时候没有疫情,去哪都自自在在,即便没有工作任务,一到小长假、大长假,我就自己挑地方去玩。”
他没表态,陈伊又说:“我是有点恋家,但我留在东冧,也要一两个月才回家一趟。我们就以东冧为中心,选定一个安全的区域出发,走完这一块,赶回来看看爸妈,休整休整,然后再出发。一年跑四五个大区域,慢慢来。”
他眼里有意动,但没有立刻应承。
陈伊想到精美的220窟,接着说服他:“你跟我说过,河西走廊是佛教的入户门,那里还有漂亮的石窟。你要看佛,我要看像,等那边疫情断了,我们就出发去看看吧。你跟我说过,那边有座带神奇传说的千年古寺,对不对?”
他点头,说:“圣容寺,里面供奉着一块天然形成的石壁瑞像。”
他把手里的书放下,终于拿定主意,说:“好,我们去那边看看。”
他没答应之前的提议,陈伊知道他是顾及自己的感受。那不要紧,等他确定放飞的自己是真心的快乐,就不会再犹豫了吧。
“星期六,林嘉婧结婚,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好的。”
9月已经来了,他必须时刻注意。
婚礼当天早上,陈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陆南昭是新郎官的表弟,肯定会出现。
她有点想打退堂鼓的意思,杭宴息安抚她:“没事,有我在。”
也对,反正他们已经是国家承认的合法夫妻。阴谋诡计有杭宴息应对,武力冲突就自己上,她可是凶神恶煞大金刚,虽然是退役的,但吓唬吓唬人,应该还是可以的。
林嘉婧的老公是璀璨林总的孙子,她家虽然不富,但清贵,父母都是政府部门职员,一个退休,一个在任。双方都不是小市民,这两家合办的婚礼,自然是豪华版的。
本市最好的酒店,配最好的席面,来往宾客,大部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榛子和他们会合,忍不住感慨:“妈呀,我也是挤入上流社会的人了!”
陈伊笑嘻嘻提醒:“斯文点,斯文点。”
“嘿嘿!”
婚宴严格按着八项规定控制了桌数,她们挑了个最角落的桌子,混在女方的亲友中坐下。
陆南昭从最前面那桌起身,走到了最外面这桌。
陈伊一见他的身影出现,立刻抓住了桌上的高级檀木筷子。
杭宴息笑着从她手里拔出筷子,再牵好了,低声哄:“没事,有我呢。”
差点忘了,她答应过要保持冷静的。
她撇开脸不看那方向。陆南昭神色黯然,走到杭宴息这一侧,放下一个绒盒,用不小的声音解释:“田真人不告而别,这是他留下的东西里,标注了她……陈伊名字的。”
要忍住不去看她,太难。他放下东西,匆匆告辞。
陈伊赌气说:“我才不要呢,一会还给他。”
杭宴息看着盒子尺寸,安抚道:“是田叶留下的,他只是转交而已,你不用这样介意。这里面,应该是杨九娘的东西。”
“九娘?是杀狗皇帝的那个九娘吗?”偷听八卦的榛子一时忘形,抢先问了出来。
陈伊朝她吐舌头——姐们,暴露啦!
杭宴息不觉得被她知道有什么,缓缓点头,顶着她们的注视,打开了盒子。里面装的,果然是那枚一直寻不到踪迹的“喜乐”。
他把盒子推到陈伊面前,小声说:“仔细想想,当初那枚簪子,只怕是有意推到我面前来的。以前我从不关注这些金银玩器,去这个小的拍卖会,是因为受到了无缘无故的邀请,临时起的意。”
她的那些梦,由“长宁”开启,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对簪子,田叶非要给一枚留一枚。
陈伊对陆南昭的排斥,不仅仅有栋花和姜艾这两件事带来的怒,还叠加了她对梦里那些渣男的嫌恶。对田叶这人,虽然她没有那么大的情绪,但确实喜欢不起来。
这枚簪子,她本该看都不看一眼的,但她的手,像是有了独立意识,鬼使神差地拿起它,往头发上插去。
杭宴息想通了某个关键,眼疾手快地拦截了它,他很坚定地说:“不要戴。”
陈伊回神,卸了手上的力道。杭宴息却没有,他不容抗拒地从她手上拿走它,再次强调:“不能戴。”
陈伊奇了,问:“为什么?”
榛子也竖着耳朵在关注。
杭宴息摇头,将它收进盒子里,再放进她的包里,避重就轻地说:“现在不合适。”
这绝不是服饰不搭,场合不对的问题。
陈伊暂且压下疑惑,耐心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