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们点头,随后重新盯向电梯。
继续往前走,走廊的尽头,也站着一个人,同样的装扮,同样的姿势。
保镖?
所以杭宴息在医治的病人,是什么重要人物吗?
她想问韩嵩,可是刚才答应过要保持绝对安静,只能强压下这念头,拉下口罩,捂住了嘴巴。
韩嵩刷卡开门,侧身后退一步,让她进去。但陈伊挪不动脚,这房间很大,目光所及,全是令人心慌的白。杭宴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平常的他,只要不是在诵经,就会很警觉,很轻的脚步声都能惊动他。但现在,门开了,他们来了,他一动也不动。他的身体连接着好几台她在影视里看到过的仪器。
还好,它们都在正常工作,没有发出刺耳刺心的警报。
陈伊掐紧了脸,将所有的声音压下。她走上前,韩嵩紧紧地跟着,生怕她弄出什么,但她只是上前,蹲下,用空着的左手摸了摸杭宴息的手背。
她转头看韩嵩,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泪水。
韩嵩朝外甩头,示意她出去。
陈伊摇头,转回来看着杭宴息。她将手指伸进杭宴息的手心,轻轻地握住。她咬住下唇,保证完全噤声,腾出右手过来,一起拢住了他的手。这还不够,她改蹲为坐,将头靠近床沿,让脸也轻轻地贴上去。
角落里坐着的医生突然起身,走到仪器前细看,然后扭头看向韩嵩,小声吐出了一个单词。
陈伊没有注意到这个,她强忍着眼泪,沉浸在感受他的温度。
韩嵩走近了,拉她的包带,无声说:“出去。”
陈伊不肯,她要陪着她的丈夫。
韩嵩轻叹,不得不小声提醒:“医生要做检查了。”
陈伊抬头,看向那个外国人,见他眼神凝重,就不自觉地松了手。她看着始终安静的杭宴息,倒退着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泪珠滚滚而下。
韩嵩叹了一声,不耐地说:“走吧。”
陈伊跟着他走到了走廊的另一端,进了房间,她吸吸鼻子,问:“他这是怎么了,医学上的诊断是什么?”
韩嵩带头坐下,捏着眉心说:“莫名其妙开始心悸,造影结果很糟糕,手术还没开始,突然深度昏迷,不满足手术条件。但始终没查出原因。”
“你说我是金刚命,这话怎么说?”
“他的身体一直很好,”大概是感觉这种怪罪有点空洞,他没再接着说这话,转而说起命理,“田叶替你算过,你是金刚转世,吃肉喝酒,易怒易狂,放纵不羁,和他……如果他潜心修行,绝情绝欲,不说将来一定会得道成佛,至少这辈子会健康长寿。”
“等等,金刚不是神明吗?就算我真的是什么金刚转世,我记得他说过,金刚怒目,是为了降妖除魔。金刚又不是坏人,他也知道要惩善扬恶,只是没那么佛而已。田叶指名道姓说是我害了他吗?”
韩嵩没想到印象里只知道玩闹的她,把这些都听进去了。陈伊没想到前世今生的戏码还没完,田叶还没消停。
两人都沉默了。
陈伊看着窗外,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点,焦急地说:“不对,他跟我在一起的时间里,没有一点事。两次出事,都是离开家。我是金刚,我是他的护法啊,我留下来照顾他,行不行?我保证不乱来,绝对配合你们。”
韩嵩不知道在想什么。陈伊深知虽然法律上自己是杭宴息最亲的人,可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她不配合的话,别说行使法律权利,自己的人身自由都难保证。
因为这变故,韩嵩对她生了敌意,但这都是基于他对杭宴息的爱和保护。她不仅不生气,还很感动。一直以来,韩嵩都是杭宴息的第一助手,公司的事,他了如指掌。如果他存了别的心思,这是绝佳的动手机会。但他没有,一边照顾着杭宴息,一边尽力维持公司的“正常”,以至于梁文林他们都没觉出什么。
这是真正的家人。
韩嵩没有应承她什么,他看一眼手机,然后站起身,盯着她说:“你在这等等,不要乱跑。”
他走了,很快,一个厨师装扮的人走进来。这人戴着口罩,但露着的眼珠、发色、肤色,都昭告着身份。他动作利索地将推车上的盖子拿起,飞快地介绍完餐点,将它们端到桌上,把空的小推车留在角落,走了。
下飞机前,她们讨论过落地后去哪用餐,还特别讨论过小费的给法。当时陈伊对这种必须给小费的制度表示不理解,在她的概念里:服务好,可以给,给高点也没事。而按周瑶的说法,她们这种外国人,最好是不论好坏,都给,避免起冲突。
小费问题已经不是重点,吃饭也不是。陈伊此刻完全没心思在进食上,她掏出手机,向家人和朋友报平安。
陈切有小天才的定位,立刻回复:大使馆离你这不远,记一下。
他太了解妹妹的英语水平,发了添加红圈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