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切和映秋刚走,梁文秀来了,进门就盯着陈伊审视。
陈伊心里厌恶,起身回自己房间,关上门,戴上耳机听歌。只是才听了半首歌,她又担心起妈妈来,扯掉耳机,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悄悄打开一条缝,然后躲在门后偷听。
“我是跟你讲良心话呢,你这样惯着,将来没得好结果的。”
“我就一个儿媳妇,我不对她好,我对谁好?”
“啊呀,我们掏心掏肺对你,你就专门讲这种气话。”
啊呸,分明是狼心狗肺来挑拨。陈伊气得挠裤子。
梁文秀并没有就此打住,继续拿婚宴说事:“只有这样的穷鬼,才会打这样的主意。何嘉元,我跟你说,娘家婆家一起搞,别人会笑话的。”
“那就是她们不懂道理了,结儿女亲家,不就是结成一家人嘛。怎么,一家人一起吃个饭,违法了?”
“啊呀,你这个人,怎么就说不通呢?我听说你大包小包地往她们家送,彩礼还给那么多,将来离了婚,你到哪里去讨哦!”
“谁告诉你的?”
“啊呀,随他哪个讲的,我都是为你们好咧。你把钱留在自己手里,不好吗?妈年纪大了,随时会出点什么事,哪哪都要钱……”
“我问你呢,谁跟你说会离婚的?”
何嘉元的语气变得凶悍起来,梁文秀卡了壳,胡乱地解释:“我就是这么一说,假设嘛,我都是为你着想,你这么激动干嘛。”
何嘉元重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回敬她:“她嫁到我家来,就是我的家人,我多关心一下,那是应该的。你把儿媳当贼一样防着,我跟你不一样,我把她当女儿看,加倍心疼。一家人相亲相爱,才能和和睦睦过一辈子。我也奉劝你一句:少去掺和年轻人的事,做得动就做一点帮帮忙,做不动就闭着嘴巴少生事。真要搅和到他们离了婚,你看陈铮带着三个小孩,还有哪个愿意嫁过来!”
梁文秀气得站起来跺脚,骂道:“哪有你这么说话的!谁要离婚了?”
“我也是假设一下。我这边还有很多事,你先回去吧,后天有空就来,没空的话,不来也行。”
梁文秀记着要紧的事,顾不上争刚才这茬,赶紧说:“宋映秋这样的,都值这么多彩礼。我跟你说,到时候陈伊找了男人,起码得要50万,我们也不要多的,辛辛苦苦生了她,20万总要给吧?”
“你放心,会给你几个亿的,你就等着吧,夜里多做点梦。”何嘉元一边讥讽,一边毫不客气地往外推她。
“送”到门口了,她心疼躲在房里的女儿,再丢一句:“以后不要再过来了,我看你不顺眼,听你说话就头疼,没意思。”
梁文秀气极了,刚要再说什么,何嘉元再推一把,果断把门拉上了。论身高体重,梁文秀只顶半个她,一上升到动手阶段就只能彻底认怂。想闹吧,上次何嘉元威胁说要是弄到大家不愉快的话,她要告到法院去,把这些年的账重新算一次。他们家说是养着老太太的大孝子,实际上,一个老太太能吃多少,是靠着老太太在养家。
何嘉元那牛脾气,梁文秀还真不敢硬刚,只能回家去,再想办法。
何嘉元走到女儿房门前,敲了敲。
陈伊赶快蹿回床上,随意倒下,喊:“妈,进来吧。”
何嘉元推开门,垂头看一眼面前的拖鞋,再看一眼床上那个,笑着说:“后天你穿哪件?我们搭一搭,穿得漂亮点。”
陈伊翻身坐起来,闷闷地说:“妈,我不太想去,是不是不太好?”
何嘉元叹口气,帮她理了理头发,爱怜地说:“不想去就不去吧。你嫂子是个最通情达理的人,不会见怪的。你哥呢,向来不注重形式,没关系的。这事,我去说。”
陈切坑了她一把,但他始终是护着妹妹的好兄长,刚走就悄悄给她发信息:把他电话发我,我和他沟通一下。
听这口气,像是要以武服人。
一毛钱:他在国外。
陈切:国外也能通。
一毛钱:过几天行不?他在给人治疗,中风的,不方便打扰,万一受影响,那人一辈子残了,怎么办?
陈切:需要我出面的时候,随时说。
一毛钱:【OK】
陈切和映秋的婚礼,她很想到场见证,但是……她不能高看那些混蛋的人品,她担心他们在婚宴上借机要挟,让大家都下不来台。这种事一辈子一次,她不想连累映秋他们在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有不好的回忆。
她恨恨地想:要真的恶有恶报的话,那些人就该从地球上消失!
何嘉元见她难过,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她想要女儿无拘无束地快活,但那边是陈实的家人,老人还活着,他们就没办法真的不相往来。
“别管这些糊涂鬼,将来有他们的罪受。陈伊,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你想做什么,妈都支持你。”
陈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