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理了理,十分愧疚地看着她,小声说:“老婆,我又要出门办事。”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陈伊的心里,又甜蜜又苦涩,不过,她很快拿定主意,大声说:“我跟你一块去,反正我又不要上班。现在每天就只要涂涂画画的,在哪都可以。”
他摇头,无奈地告诉她:“要去加国处理一件有点棘手的事。”
她没有签证,连护照过没过期都忘了,确实去不了。
他看起来比她还难过,陈伊就必须坚强起来,她把发尾从他手心里拔出来,把自己的右手插进去,取而代之。
他将她的手握紧了,又说了一次“对不起”。
“好吧,那边疫情是个什么样?”
“我会时刻注意的。那样的情况,应该不会再出现。”
他不正面回答,陈伊实在是担心,点开手机,快速搜索。官方只有笼统的数据分析,民间具体什么情况,她从这些报道中看不出个究竟。
“你快给自己算算,这次……能算的吧?”
他点头,说:“不会有大事情,别人惹的麻烦,我们只是受牵连。”
“要打官司?”
“不用,只要完成举证部分,这事就和我们没关系了。他找的事,他自己承担责任。”
“唐?”
他点头。
她想起那次听到的内容,再问:“□□?”
他再次点头,见她又愤怒又担忧,连忙说:“他脑子不太好,做正事做不好,做坏事也做不好。我叫了人监管他,他偷偷跑到另一个地区去做,才刚开始就被抓了,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在那边,抽□□就像这里喝奶茶一样,普遍、常见。”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苦涩的。
陈伊脑子里灵光一现,问他:“你哪年回来的?就是重新变回华人。”
“有这条提议时,祖父就拿定了主意。大家都知道这法案会通过,商人不想错过巨额的利润,政府不想错过政治利益,至于别的,总要为此让路。”
“他……祖父什么时候过世的?”
“年前。”
陈伊一拍脑袋,回归正题:“什么时候走?我去帮你收拾行李。”
“明天。”
他拦腰抱住要起身的她,在她耳边仔细交代:“之前办的那些事,都记得吗?”
前几天,他带她去公证了一堆什么,她看得脑袋发晕,一直是机械地配合,点头、录相、签字,至于具体是要做什么,完全不清楚。
如果把事实告诉他,他会担心的吧。所以她口气弱弱地回答:“应该……都记住了。”
“我们的钱够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抱歉,要配合防疫政策,这次的珠宝展,我应该没法陪你去了。设计图没敲定,你就多买几样,多个选择。那些老的,在柜子里,记得怎么打开吗?”
她满心满眼都是要离开好多天的他,胡乱地点头。
“你的手机支付,我帮你绑了另外的卡。大额支付就直接刷之前那几张卡,要是卡弄丢了,不用着急,打电话给韩嵩,让他去处理。急用钱的时候,保险柜里有现金,还有金条,随时能兑钱的。”
“不行不行,让韩嵩跟你去。我有涂瀚电话,还有蒋铭宇,还有那个谁,就那个财务?”
“梁文林。”
“对对对,我还有卢霜电话呢。你让韩嵩跟着你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
“好。”
他看起来好紧张,都是因为她不够成熟稳重啊!
陈伊想了想,岔开话题问:“为什么囤这么多金条?”
他总算笑了,解释道:“那个战乱年代留下的后遗症。乱世黄金盛世玉,黄金是硬通货,家里永远囤着金条,随时准备跑路。”
她的脑海里闪过民国电影里众人拎着四四方方的箱子仓惶逃窜的镜头。
“有道理。”她抬手,摸摸他下巴,清清嗓子,特地让自己看起来稳重大气些,才说,“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杭宴息。”
“叫老公。”
居然不是“我在”了,她笑着喊:“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他不喊停,笑眯眯地看着她闹。
董姨按着新规矩,先敲门三下,再输密码。她做到了,但里面嬉闹的两人压根没听到,所以门开时,她就见到了不太合适的画面。
陈伊下意识地解释:“我们已经结……”
杭宴息及时捂住了后半句,陈伊也回了神。
她从他身上滑下来,尴尬地整理裙下摆。杭宴息代答:“练习一下。”
董姨也尴尬,撇开眼解释:“我敲门了。”
陈伊连忙说:“我们在闹着玩,没听见。抱歉,董姨,晚上吃什么?”
主题已切换,大家都自在起来,陈伊跟到厨房,问到了今晚菜式,顺手带过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