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传言,这家通敌卖国,虽不得证,但流言不止,酒肆茶馆,到处有人议论。
邵澈受牵连,没收家财补偿苦主梁家,撤官身,永世不得录用。他是丧家之犬,在这已无立足之地,打算往南边去,远离这,才能搏个谋生之所。
贱民出城,是排在最末等的。他天蒙蒙亮起身,早早地来这等着,但城门一开,他们这些早起的人,还得让着贵人的马车先行。
他耳力极好,听见轿中有道熟悉的声音,一时忘了形,追上去喊:“阿音,阿音,是我,清朗啊!车遥遥兮马洋洋,追思君兮不可……忘。放开我!阿音,阿音……”
帘子动了动,邵澈惊喜,奋力甩开守将的束缚,刚要上前,又止了步。
掀帘的男子冷声道:“过来!”
邵澈犹豫,后头的人不耐地拔刀,抵在他腰间,吆喝道:“愣着做什么,大人叫你呢!”
邵澈念着车里的阿音,顺从地往前。
那男子抓着一把白钱,朝他脸上一扔,嘲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手有脚的,乞而不耻,废物!”
说罢,他松手放了帘,护卫发令,车马又嗒嗒嗒地走起来。
邵澈挣脱守将纠缠,追上去,听得马车里,阿音娇声道:“癫汉嘴里胡吣,搭理他做什么!”
那男人好声好气哄:“是是是,是我多管闲事,耽搁了行程,该打该打。”
随后是两人笑闹声。
官兵追上来围堵,邵澈卸了力道放弃抵抗。他本想追上去解释当初自己确实不知情,绝没有害她之意。他想认个错,想诉衷情“阿音确实是冰清玉洁的女子,我一直念着你”,还想问一句:我们重新来过,可好?待听得这一段,他明白:一切都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