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羞怯,认认真真答:“好!”
曹衎欢喜,轻轻落下一吻,深情道:“可算等到了。”
七宝脸热,撇开脸道:“阿娘说那四只朱漆箱笼,是补的嫁妆,你可不能嫌少。”
“岂敢岂敢。”
他起身,正正经经行了两个揖礼,逗得七宝掩嘴大笑。
曹衎说的私宅,并不小,大大小小的屋子有二十来间。这一行连主带仆,只有十人,便又去买了两房人,记在凤夫人名下,跟着伺候。
凤夫人怕女儿受指摘,不愿意留她住下。曹衎揽了这个事,耐心解释了曹家如今的境况:他父母都去了,再往上,也没了人。宅子里住着叔伯几家,算是分产不分家,各房管各房事,但一家有了什么难处,又能齐心协力。
凤夫人是诗礼世家出身,就算女儿上头没有婆婆管着,她也不许她放肆,咬紧了不同意她们长住。于是便每日往返,好在两处宅子只隔了两条街,算不得远,夫妇两人常常早起便一起过来请安,曹衎出门办事,忙完了再来这陪她,在这用了晚膳,再回去歇息。
他到处有交情,消息灵通,还真寻了两个不错的大夫过来瞧病。
姓古的大夫说是伤了根本,要细养,给了些药食方子。这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将养得过来的,曹衎将它誊抄成本,以免遗失。姓史的大夫说是郁结于中,心窍不通,他擅针灸,隔几日来施一次针,疏通疏通。
也不知是谁的法子起了效,总之,凤夫人渐渐好了起来,如今只剩了两个心病:女儿还没生养。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
头一件,夫家都没提,她更不好提,只能暗自着急。
等着身子稍好些,她偷偷打发了下人送她去邵家附近打听,只是结果让她失望,都说他家发达了,搬去了别处。
凤夫人再恨,也没了法子,只能作罢。
母亲有心事,七宝看出来了,悄悄问她:“阿娘,可是想家了?”
凤夫人摇头,叹道:“女婿是个好的,若不是遇上了他,我的阿音还不知要受多少苦。这原不是你的错,我定要问问那一家子禽兽,到底是怎么弄丢了你!”
七宝垂头,黯然道:“我想不起那些事,郎君替我打探过,暂且没得消息。阿娘,我不认这罪,便是我不记得,我也不信自己会做那样狠毒的事。那时不相熟,郎君便信我,曹大人也信我。而他们家……不说我们与他家的交情,就是陌生人,也没有一口咬定就是我害人的道理。人无利不往,平白污蔑我,必定有什么好处,或是为了财帛,或是为了……脱罪。”
母女俩都不知道那旧事,但曹衎当初看过罪状,多少能猜到一些事,回来这边,说给了她们听。
曹衎来接人,凤夫人主动提起:“今儿我去了那玉带巷,那一家子不知搬去了何处。”
她说这话时,带着满腔的怒意。
曹衎忙道:“阿娘放心,这事就快有些眉目了,过两日,我带阿音去拜见一个族叔,他记得当年事,我去求他给个准信。”
凤夫人皱眉道:“那你们不要过来了,这事要紧。”
“好。”
回府路上,曹衎见七宝面带愁容,便哄道:“是九叔带了信给我,让我带你去见,你放心!”
他牵了她的手,放在掌心,轻柔地抚着,细细碎碎地说起别的。一会说她阿娘的事,一会说去看赛羊,一会又说几时再去草原……
七宝靠着他,静静地听着。等轿子停了,两人回了房,她才小声道:“我仍想不起来那些旧事,我更愿意做七宝,可我不忍伤了阿娘的心。”
曹衎亲亲她,哄道:“在阿娘面前,暂且做着阿音,回来了,便是我的七宝。如何?”
“好。”
七宝贴着他胸膛,暖暖的,也是安心的。
只是……她何德何能,能得他倾心相待?
曹大人受了新妇礼,起身叫走曹衎,一起去了书房,留曹夫人招待侄媳。
曹夫人虽是官夫人,待七宝却十分和气,怕她拘谨,主动提起两家的情分:曹大人是曹家旁支子弟,多亏了曹衎父亲出钱出力扶持,又把他引荐到了名士之下,才有翻身之时。
“和乐这名呀,取对了景,他从来都是这副样子,只管享乐。要不然呐,以他的才智,做了官,必定前途无量。大人提起他,总说可惜。我说啊,得亏遇上了你,那几年,他是咬死了要去做和尚的,谁也劝不住,是他母亲好说歹说,暂且留住了。他母亲一去,我们想着这怕是拦不住了,谁曾想,这匹野马,竟被你驯得服服帖帖。这会子,大人必要拿这事笑话他,走,我们听墙角去。”
怕新媳妇胆小,她挽了七宝胳膊,拉她去书房后。仆妇们自觉转身,或是走开忙别的去,显然是见惯了的。
七宝不紧张了,忍着笑意,和曹夫人一起贴墙细听。
屋里的曹大人道:“部落最排外,这一家子娇贵,去了那,住不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