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之罪(1 / 2)

杨九娘在一把躺椅上歇下,角度一变,陈伊看不到其他人,只能瞧见屋顶那些规律排列的精美图案,还有斜前方紫得发黑的柜子。

有脚步声靠近,陈伊见不到来人的脸,只听得见这声音由远及近。

“娘娘,冯掌事求见。”

杨九娘举着那香炉细看,淡淡地回应:“不见,嘱他行事本分,不必节外生枝。”

“是。”这是那大醺。

大醺很快去而复返,凑到杨九娘跟前耳语。

陈伊能清晰地看到她头上那簪子,金子打底,还镶着红蓝宝石,老值钱了。离得这么近,她也能听清大醺说的悄悄话。

“娘娘,冯招是个知恩图报的,悄悄转告奴婢,皇上去了青苹宫。”

杨九娘毫无反应,大醺着急,跪坐在她身侧,小声劝道:“娘娘,今儿十五,若是皇上连这体面也不……”

杨九娘发出一声嗤笑,抬手示意她站起,自己却不动,冷冷清清道:“你不必再操这门心。我的体面,若是要靠他来给,那这辈子也没了指望。他恨不能食我的肉,自是不愿再委屈自己。由着他去吧,我也乐得清静。”

大醺急得忘了分寸,凄道:“早些时候,他也愿意捧着您在手心,那日子,蜜里调油的,谁见了不高兴?娘娘,他是男子,又是天子,有些脾气也是该的,总不能一辈子让着、哄着……您不妨和软些,先拢了他的心,日后再论别的。那起子小妖,跳得再高,也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您不必往心上去。”

杨九娘咯咯笑,问她:“大醺,你当我伏低做小,就能从此太平?你我一同念的书,学的史。我且问你,这古往今来,有几位皇后得了善终?”

大醺一噎,随即弱弱地答:“总是有的,前朝那位王皇后,深得皇宠,生前身后都是美誉。”

“呵呵,今儿这酒还没上,你倒先醉上了。王玑生六子一女,活了几个?她将门出身,又爱马球,即便频繁生育,屡受丧子之痛,仍活了六十有四。她和能骑马打仗的靖帝,都是康健的身子,又怎会接连生下落地就折或是孱弱到无法长大的孩子?”

“可是……”

“频繁地有妊产子丧子,那位以体贴之名命她休养。那些年,宫里的事,她能做什么主,徒有个皇后的虚名而已。王家抄没,她那对幼子幼女才挣来个活命的机会。既受宠,且得怜惜,缘何这一子一女,封号都来得那样晚,且封邑单薄?”

大醺无言以对,但又不甘心,又道:“这是防着外戚做大,全是王家不知分寸之过。既他家没落,靖帝也从不许轻看她,她的谥号,多少后人羡慕?从古至今,也只有她,集齐了所有……”

杨九娘将香炉递过去,不想再听身边人絮叨此事,便收了笑意,正经道:“不过是看她死了,他的所作所为无处遁形,到底心亏,便作出这些糊弄世人,也糊弄糊弄这冤死的鬼。大醺,一个皇后,凭她是什么出身,凭她有什么本事,倘若不遇明君,不想做可怜人,就得做坏人。”

大醺还待要细说,杨九娘已无意于此,随手打发了她:“算账去吧,无论如何,也要给我省出那二十万两银子来。”

“娘娘,别处都使得,咱们这,灯油蜡烛再不能俭省。”

“无妨,往后入了夜,早些歇着便是。”

“勤政殿那边……这要是传出去,只怕……”

“他既不勤政,就不配受用这些珍奇。”

“以皇上的性子,必要不管不顾闹起来,左不过是百来两的零碎,给了他便是,何苦再生事端。”

杨九娘招手,小醉端着药碗上前。

杨九娘起了身,接来一口饮尽。

大醺上前伺候了,又见缝插针地劝:“龙体要紧,皇上统共就要这么些,不如先顺了他的意,到别处紧一紧便成。少生这许多事,咱们能落个清静,名声上也好看。”

杨九娘漱了口,拒了送上前的蜜果子,不耐地道:“既要兴节俭,我与他行特权,如何服众?别处次一等,到他这,必要再重三分。闹起来?我倒是盼着他能硬气一回,那这……说不得还有三分救数。”

陈伊欣赏杨九娘的洒脱,但她以前陪妈妈看过好多年的剧,知道做皇后的女人,确实如杨九娘所说,没几个有好下场。要跟一堆妖妖艳艳分享男人是基础,最要命的是宫里少不了这个害,那个坑。皇帝自己色字当头,宠得小妾们上蹿下跳,但一出事,就只怪皇后不会料理。

这实在是份吃力不讨好的活。她不由得为杨九娘担心起来。

杨九娘重新躺下,念了一段像是经文的句子,突然抬了手。

陈伊看着那只好看的手在靠近,然后感觉到自己在动。随着角度的转变,面前的景象让她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专心留意着这端庄大气美人脸的表情变化。好在,杨九娘并没有露出惊诧之类的表情。这样的面对面,陈伊能清楚地看到她眼里有感伤和怀念。

看来,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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