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他居然关注这个,那必须满足他的好奇心。她赶紧上网找个图,亮给他看,顺嘴吐槽:“我很喜欢这种鞋,可我哥非说我是故意穿小孩的鞋,好吧,最早确实是童鞋,但是大人穿也很好看啊。又没有法律规定不许穿,现在成人鞋都有做这个。”
他看过一眼,点头说:“爱因斯坦也穿过这个。”
啊?
“你有证据吗?”
“没有,只是见过插图。”
出家人不打诳语,那必定是有的。陈伊赶紧网搜:爱因斯坦+玛丽珍,天呐,真的搜得到。
她一连保存了好几张照,特意用绿线圈出鞋,通通发给陈切——哈哈,你家大佬也穿“童鞋”,看你下次还说不说!
太爽了!
她乐滋滋地说:“谢谢。”
他一边看书,一边问:“你为什么要跟你兄长斗气?”
她一边吃饭,一边答:“他是个钢板男,从小到大老欺负人。”
“比如?”
“我喜欢玩过家家,他一个劲泼凉水,非要把我的美好想象戳破。还有啊,我不是成绩不好嘛,他辅导我写作业的时候,我老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揍我了。”
“打了吗?”
“那倒没有。他往我床上倒活的黄鳝,害我做了好长时间的噩梦。”
“为什么?”
“我动了一下他的宝贝玩具,是另一个女孩怂恿我去拿,当时年纪小,人太傻,不知道拒绝。本来是想先征求一下他意见的,他忙着做实验,我不想打扰他,所以就……先拿了。”
“弄坏了吗?”
“一点点。他坚持要把那几个宝贝放在窗户正中央,日复一日地暴晒,所以很容易就……”
陈伊越说越心虚,老实认错:“是我不好,那是他唯一珍爱的东西,我不该乱动的。”
他笑笑,又问:“他有没有解释为什么要丢黄鳝?”
陈伊抿抿嘴,尴尬地回答:“他拿那个吓我,是我激他‘肯定不敢’,他就把那一盆都倒了。妈知道以后,让他把黄鳝都收进玻璃罐里,摆在他书桌上,直到它们都臭掉。”
“你们互相道歉了吗?”
陈伊又摇头,她感觉得出他在试图跟她讲道理,连忙检讨自己:“我知道自己也有不对,他现在需要帮助,我会尽力的。”
他再笑笑,点头。
今晚的他,跟换了个人似的,很接地气地和她聊天。但是绝对没有动心,他看她,还不如看书时有神。
或许他是在这边无亲无友,孤单了?
管他呢,能靠近一点就靠近一点,之前面对他时,不由自主产生的紧迫感,慢慢地淡了。她在他面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居然都给了肯定,不会觉得她幼稚可笑。
即便只能做朋友,有个能理解自己的男性朋友,也是好的。
“你有兄弟姐妹吗?”
他像是要经过深思熟虑才能回答似的,缓缓地把书合上,垂眸沉默了好一会,才答:“算是有吧。我母亲第一次再婚,生了个儿子,留给了这一任丈夫。她第二次再婚,生了一个女儿,她现在的丈夫和前妻还有一个女儿,和她们一起生活。我父亲再婚后,生了三个子女。”
陈伊悄悄掰着手指数数,小心翼翼地觑着他脸色问:“他们什么时候分开的?”
他抬头,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像回答什么时候吃了晚饭一样,没有一丝情绪地回答她:“25年前。”
那时候他才6岁!父母离婚后,各有一堆孩子,那谁管他?
“你跟着谁?”
他摇头,随口回答:“我半岁起,离开父母独住,保姆照看。”
难怪他冷冷清清,不懂感情。陈伊心里又痛又怜,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的。”
他笑笑,说:“没什么。我天生没有这样的眷恋,舍受,不苦不乐。”
可是我听得难受!
她怏怏地问:“那他们会去参加你的家长会吗?”
他摇头,很坦诚地说:“我没有去学校上过学。”
陈伊震惊不已,表白的话很丝滑地溜了出来:“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等她意识到自己居然说出了这句话,脸一热,抓紧找补:“我是说,你可以试着感受一下,和人亲近的感觉,不一定要以结婚为前提。”
他倒没有很惊讶,平平静静地看着她,认认真真地回答:“我们不合适。我什么都不能回应……”
“怎么不合适了?现在都讲究个互补,你没房没车,巧了,我有啊,这不就很合适嘛。没上过学没关系,反正我是个学渣,我不挑人学历。其实吧,你比我厉害多了,你很聪明,又会看病扎针,还懂很多知识。如果你想赚钱,开个诊所不要很多成本的。”
等她的脑子追上来,立刻意识到嘴快又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