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介凌一时不知自己是真将她拿捏住,还是假拿捏。
此女给他献好也是目的重重,不过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不是他主动揽下的事嘛。
她爱怎么做作就怎么做作去吧,只要不跳脱他的视线就好。
卢介凌欣然接下:“为了认师父还特意准备桂花膏,难为你有孝心,师父先尝尝。”卢介凌借坡下驴,这小嘴一口一个师父的叫,可不能辜负她的好心。
妙润面上浮出阴深深的假笑,都知道这是让卢介淩尝尝口味给个意见,说让师父先尝尝也不过是客套话,不曾想这人反倒享受起来,妙润就知道,这人并非表面那样良善。
卢介淩咬下一口,眉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妙润关问。
“你也尝尝。”卢介淩示意。
妙润在家里不是没尝过,味道还挺不错的,他是不是又想唬她!
妙润咬了一口,硬是将它吞进去:“定然是放了一天变硬又变了味,早上才出锅时不是这个味。”妙润辩解。
卢介淩将糕点放下,无奈道:“那没办法了,有机会再尝吧。”
妙润些许失落,无论是模具做出的外壳还是糕点口味都是出摊必备,口味她必须仔细研磨,反复尝试才行,不能厚此薄彼,得两手抓。
“师父,你明天一早可有空?要不我送你家里来给你尝尝可行?”妙润诚挚问到。
卢介凌没想到这姑娘韧性这样强,明日有早朝,下朝大约在辰时,倒无甚重要的事:“也行,辰正时分,你在东市大街的牌坊下等我,我届时会来。”
妙润很是欣喜,但转念又道:“不管师父多神秘,能见着师父就行。”
卢介凌一听这话,可不又是在酸他:“我见过的所有人里,你是最懂说话的。”
妙润露出她标致而又虚伪的假笑:“谢谢。”既然这无名氏公子不愿说他住哪就不说呗,反正师父也是暂时的师父,他俩总有钱货两清的时候,犯不上对他的背景多在意。
午夜幽深,妙润背着睡死过去的莺儿上了轿,由福喜不情不愿送她俩回去,回了家妙润累的到头就睡。
*
此夜昭勇大将军府上,谢清相坐在书房前写了一遍又一遍《地藏经》,越写越浮躁。她脑中浮现出宁妙润那张脸,还有途安说的那句“你不觉得她很像苏姨娘?”。
谢清相越想越不对劲,好端端,他跟宁妙润毫无过节,她为何那般对待自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怨。
谢清相嘴里重复着‘深仇大怨’几字,越说越惶恐,胆颤之下立马大叫:“途安,途安——”
可这途安也不知去了哪,屋外安静的紧,六角花灯下只余几个侍女站立。
谢清相问几人是否见到途安,都说不知。
谢清相有些生气,给他放个省亲假到越发忘了自己是谁,规矩全没了。
无奈下谢清相又只能晕头转向继续逆着气在书桌前一遍遍赶任务。
过了半晌,途安回来了,端着茶水,毕恭毕敬放在谢清相桌旁:“主子您写累了,歇会吧。”
谢清相放下手中笔却并不饮茶,深吸一口气,靠在椅背上,脸色十分难看。
“主子,你怎么了?”途安感觉到谢清相的不愉快,紧张的问。
“说吧,你去哪了。”谢清相语气沉闷,隐忍住心底怒火。
“我……我……”
“说实话!”
“回来两日了,我瞧着琛哥儿不住在房里就去打听了一下,方才……方才是去宁姨娘院里了。”途安打听到琛哥儿是因寺庙里犯了事被他父亲从院子里赶出去的,所以途安也不敢在谢清相耳边提及,只能偷偷去看一眼。
“眼瞧着公主还有两日就要嫁进来,你若再往那处跑以后就不要在我跟前当差。”卢介凌脸颊肌肉一时有些阴暗抽搐。
途安怎能想不到这一层,他家主子能娶公主那都是高攀,虽说跟着他主子已有十多年,主子轻易不会罚他,但主子都得罪不起公主,若是他不小心得罪了,主子想护他也没法啊,况且公主骄纵蛮横,他以后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更别提偷偷去见琛哥儿,只能当下再去瞧瞧,谁知就被主子给逮住了。
“那孩子,现下如何了。”毕竟是自己骨肉,那夜里又跪了好些时辰,谢清相还是忍不住关问。
途安瑟瑟微微回:“我过去瞧他时,膝盖缠着白布,琛哥儿说他这几日都还暂时下不了床,只能坐着或是躺着。”
一听这般严重,谢清相于心不忍:“我那还有些金疮药,药效不错,你给他拿些过去。”
途安喜道:“主子对琛哥儿还是好的,”可转念又说“我也是这么对琛哥儿说的,我说主子之前赏了我些金疮药,要不要给他送点过去,他却说不用,说他认了个姑姑,他姑姑给他带了一大堆膏药,完全够用了。”
“姑姑?”谢清相目色凝重,疑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