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的香樟树在慢慢倒退,轰隆的机车声在寂静的街道格外刺耳。
明年的双手虚虚环住盛余的腰,她把仅有的头盔给了自己,明年借着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打量她。
盛余神色依旧冷淡,一副叫人瞧见了不敢惹的模样。
昏黄的路灯一排排闪过,把她白皙又清冷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盛余开车很慢很慢,开了大约快十分钟,终于赶上了刚才呼啸而过的机车少年们。
那些人的头发五颜六色的,红的绿的黄的都有,他们好像从不觉得自己的这个模样在世人眼中有多么另类。
因为他们根本不在乎。
“哟!盛余,说了有比赛的,你带家属去合适嘛!”
刚才那个黄毛少年流氓似的吹了一声口哨,开始起哄起来。
那些人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个稀奇物种似的,看得明年心里一阵胆怯。
明年动作有些拘谨地跟着盛余下了车,他手足无措地抓着书包,畏手畏脚的,站在他对面的都是一些不良少年。
远远看去,像极了放学路上,乖巧的小小少年被小混混拦截围堵,勒索保护费。
绿毛少年向前走一步,伸出手,状似要拉明年的衣领。
还没等他伸开胳膊,就被盛余伸手握住,随后一声清脆的骨头摩擦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靠!”
绿毛抓着手,疼得在原地直跳,眼神怒视着盛余。
“你下手这么狠!老子的手都被折断了!”
盛余神色怏怏,甩了甩手腕,不动声色地走到明年跟前。
“我让你动他了吗。”
声音比以往还要冷,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绿毛冷哼一声,仍是一脸不服气。
“你有嘴说一声我不就不动了吗!说一句很难嘛!叫我白受这罪!”
“行了行了!抓点时间赶紧练习吧!去晚了地方都让人占没了!”
其中有一个年级看起来稍大,剃着寸头,胳膊上全是纹身的人走了出来。
眼神也如他们那般,看了明年几眼,明年下意识地往盛余身后一站。
花臂男收回目光,看向了盛余,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分给了盛余。
而盛余也熟练地接过,花臂男也自然而然地拿出打火机给她点火,盛余却只是摇了摇头,没让他点燃。
“你这是……”
花臂男眼神瞟向明年,询问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盛余食指和中指夹着烟,狐狸眼微微眯起,路灯下漫不经心的样子,看起来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小孩儿心情不好,带他出来玩玩儿。”
盛余的话刚说完,明年和一众黄毛绿毛都大吃一惊。
绿毛首先不服,气呼呼地站到盛余跟前。
他的个子比盛余还矮,看起来像是一个初中生。
“他?小孩儿?就他还小孩儿啊!一米八的小孩儿!”
也不知道是戳中了绿毛的心事,他格外愤愤不平。
“我连你的车都没坐过!他凭什么坐!你还为了他打我!你看我的手!痛死了痛死了!”
绿毛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耍赖,看得明年一愣一愣的,而那些人对这情况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他这副样子有点像以前明年隔壁的邻居,也是一对姐弟,弟弟每次生气的时候都是这副样子,明知道自己打不过姐姐,可就好像是皮痒似的偏要上去找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