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毓漫无目地的走在街上,她静静走过了安静的小巷,走过了熙攘的人群,看着高挂的红灯,玩耍的孩童,她哀伤的低下了头。火光下,她的眼中还有点点晶光在闪动。
“他们都比我幸福,我只不过是沧海中的一粟,存在与消失对任何人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她越发觉得自己渺小的可怜了,突然一个小女孩拦住了她的去路,看小女孩的模样不过七八岁,手里面提着一串小灯笼,她很是诚恳地望着昭毓。
“姐姐,你要灯笼吗?”童真的声音轻轻传来,昭毓有点犹豫,她此刻什么都不缺。
“姐姐,你别看它小,可它用处大着哩!我娘说,夜里它能引人走好路呢。”乖巧稚嫩的声音再次荡在昭毓的耳畔,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时候的日子真的好苦呀!她不禁摇起了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念头创进了她的心头,那么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能逃不过这一劫吗?她的心一下明朗了,轻轻抚了一下小女孩的头,昭毓付了钱接过灯笼便向前走去。人,一个穷人,如果没有一颗放下的心,那他的日子该怎么过?在这个世上,穷人失去的不仅仅是物质,他们还失去了爱的权利呀!
昭毓淡淡地走着,她的心似乎平和了许多。哭过、泪过、伤心过,是该与这份情说再见了,当人们都抬头看天空中美丽的烟花时,她却轻然一笑地继续向前走去。再美好的事物也会有消失的时候,最终得到的还是一无所有,人生在世又何必为虚名薄利苦苦寻觅?而她、林昭毓又何必为这连虚名薄利都不如的爱情而痛苦呢?昭毓把灯笼放在了路旁,她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比她更需要“走好路”。这三年她过的好辛苦,她常常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又将向何方,她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被放飞在无情的天空里,没有方向、没有家。不知不觉昭毓突然停了下来,她的眼睛不由得盯着路边的一块牌扁看了许久,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后来,她才发现那块扁上写的是《楼天阁》,她的心在第一时间惊了一下,是那个学堂呀,是那个有他在的地方呀!
“进去吗?”昭毓默默地自问道。
慢慢走进楼天阁,她看着这里的一切突然发觉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为什么都是那么的陌生?她究竟是怎么了,这里的每一个东西、每一草一木可都是系着她最深的情意呀!迂回的走廊她静走着,抚摸着那根曾经要撞上的柱子,她不该流的泪又下来了,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算了,这份情是不会有人怜的!”她叹了一口气,冷冷地劝着自己,可是当她扭头看到外面泛着黄光的牡丹花时,她的心又酸了,“她心里有我吧?”昭毓想起了他的眼睛。“先生,我是一个擦肩而过的陌路人吗?”
不知不觉上了水月亭,宁静的湖水在阁楼下面荡漾着。湖水呀,湖水,你为何总是如此的优然,你难道就没有烦心的愁绪吗?你真的就如此的洒脱吗?你真的就放得下心中的牵挂吗?前面琴台上的古筝依旧在,月光下,那琴弦有如春蚕芳丝般的圣洁润滑,昭毓踏上台阶,慢慢走近那属于他的地方。
“桃花谢,流水无情。北雁归,苍穹无意。情为何物心虚为谁?”
轻抚琴弦,浅唱哀歌,泪落琴弦,看着他曾抚过的这一根根弦丝,她的心都要碎了,“真的好喜欢,他的眼神、他的微笑,老天呀,我多想毫无保留的想他念他,可是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求你让我忘掉他吧!”昭毓闭上湿润的眼睛双手合十在琴台上默默坐着,这一刻是虔诚的也是是悲恸的。
水月亭对面回廊上站着刘梦得,他看到了眼泪汪汪的昭毓,他知道昭毓在等他,他知道昭毓正在受着比谁都还要苦的煎熬,可……
昭毓站了起来,她该走了,从来属于她一个人的时间就不多,在她进入林府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一生就要在这个家里了,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刻,她看到了一个最想见也最不想见的人,是他,刘梦得,不知什么时候他站在了她的身后,昭毓并没有从刚才的悲伤中缓过神来,她愣愣地盯着眼前这个人的眼睛,希望从中找到点爱恋和怜惜,可是什么都没有,那眼神中什么也没有,她在瞬间失望到了极点,这就是是事实,不争的事实呀,可是她却又在安慰着自己,“但或许是我太过在意而读不懂吧!”
过了好一会儿,昭毓突然发现自己的失礼,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要说什么,只好又低下了头,出于礼貌,她小声的说了句话:“先生,您,您不是在那边吗?”
刘梦得心痛极了,是他害她伤心成了这个样子,他想找点词来安慰她,可是话到嘴边又怎么也说不出来,“哦,我有东西忘在这里了!”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会说出这句话来,话刚说完,他就已经后悔了。
昭毓抬起头,勉强的笑了笑,她略有些失望地说道:“那我,我就不打扰您了!说着便从琴台里走了出来,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她绝望了,她多想听到那人一句挽留的话!
突然,她的身后传来了琴声,是她之前弹的曲子,转过身去,看到那人正在拨着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