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女藤井是踏着众人的目光向我们走来的。
我先男藤井一步的起身出声也并不是毫无用处,至少同级生们的小声议论暂时被我那一嗓子压了下去。只是声音可以压住声音,但是却不能挡住无言却灼热的视线。
虽然我觉得即使真的是两位藤井树相约远足,也并不是一件需要遮掩的事。这只是很正常的朋友甚至单单同学间的交往,却因为姓名相同而性别不同就要被蒙上暧昧的面纱变得朦胧,明明这是一份美好又值得珍惜的缘分。
男藤井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才在意识到女藤井来了的第一时间,不加思索就要做出行动了吧。
这么一想,其实他好像对于在图书室这段的友谊交往一直都是很坦然的态度,或者不如说,他直接无视掉了旁人的言论和目光。
我没来时,即使所有人都成群结队,他一个人也很自在。我和女藤井陆续来了后,他没有回避没有躲闪,很自然地和我们打招呼,也能自顾自接着做着自己的事。
看起来好像有点自我,但这才是一个人最舒服的状态吧。
有点酷。
但我拦住了男藤井先跟女藤井打招呼的话,“蜘蛛”们可能更多的会认为是我邀请的两位藤井树,那些青春期色彩浓厚的揣测多少也会消散一些。
或许我也挺酷。
我自诩老成地这么认为,换了个站姿等女藤井过来。
后者显然还是对这些注视没那么坦然,表情是可以看出来稍不自然的故作淡定。
但她也在努力做到忽略旁人。
嗯,同样酷。我看着她暗自点头。
24.
我们之间的距离其实不远,然而在同年级一两百人的注目礼下,只是简单地与一同远足的队友会合都显得像正在经历一件人生大事。
我有些自娱自乐地想,幸好我在女藤井之前就来了,要是跟她相携到来,直接超级加辈,众人幻视一个水泥地上铺红地毯,或许都以为到自己脚踩的是参加婚礼现场的皮鞋或小高跟,而不是登山靴。
男藤井倒是适应良好,他如我所想已经找到了应对这种场景的秘诀——不看、不听、不在意。甚至已经弯下腰,一手撑膝又盯住了地面上的棋盘。
女藤井来到跟前时,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地面,又抬头和我对视一眼。
她有一双很会说话的眼睛,我看懂了她的意思。
倒也不是因为我会看眼色,只是因为我刚来的时候也经历过,她的眼里只写满了一句话:“这又是在整哪出?”
我还没创新出什么棋盘规则,果断拉人入伙:
“这是藤井君创作出来的棋盘,他想用石子作为棋子在其中下棋,但目前还在想这个棋的下法。”
女藤井学着男藤井弯腰端详着地面上的简单图案,但她的关注点完全不在棋的下法:“那这个棋盘的名字不会是‘藤井阵’吧?”
我:“……”
看着面前的女藤井,我意识到,她也还是一个国中二年级的少年啊。
男藤井闻言则惊喜抬头——我承认这个“惊喜”有我夸张的成分在,但他显然对这个名字十分满意。
只听他对女藤井说:“你取名也不赖啊。”
我默然反思,时常因为心理成熟度远超国中二年级而感到格格不入,是我的问题吗?
25.
我们最终也没能用“藤井阵”下上一盘棋,因为女藤井前脚刚到,带队老师们后脚就来点名整队了。
只来得及给棋盘取了个名,具体规则还没编出来个影,男藤井的又一无厘头游戏在此暂停。
整队完后,老师们又给我们讲了一下这一整天的大致安排和注意事项。虽然这些在昨天放学时也已经强调过一遍了,但老师们带领我们这么一群肯定不会让人省心的国中生已经很有经验了,这些事再怎么强调也不为过,即使我们也不一定会遍遍都听。
反正我和两位藤井树就仗着身处后排,毫无顾忌地在队伍里玩起了接抛小石子,当然是没什么重量的那种。石子在三个人手心里轮转了两轮,怕动静太大,又换成了用气声词语接龙。
这次倒不是总有奇奇怪怪点子的男藤井开的头,是我试图融入国中二年级的身份主动提议。
除了女藤井一开始稍显迟疑,这个提议还算一拍即合,因为后面换成词语接龙是她的点子。
于是我们一直玩到了老师的远足动员演讲结束,然后再上了去往目的地的大巴接着玩。
除了上车前男藤井去找他的田径队队友拿了一趟背包外(我之前还自以为他什么都没带呢),我们就这么玩这个游戏玩到了天狗山下。
中途女藤井还提议升级了游戏规则,不再是简单的词语接龙,而是限定了范围,比如说电影、动漫人物、小说名这样的。
我们也借此好像对互相有了更多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