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入院中的那一刻,齐止的目光就在众人中搜寻一圈,最终落定在封之颖身上,以及她和修布诺握在一起的手。
陈州皱眉,这两日都快忘了来此的目的,倒将这个齐国来的使节给忘了个干净,今日以为一切事情都顺利的他此刻皱起了眉,显然对对方的突然到访不太乐意。
但觉得麻烦是一回事,礼节上到位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上前客套道:“原来是齐国的使节,久仰大名啊。”
这句“久仰大名”自然有内涵他在李国曾做过奸细的意思,当时消息一经传出,不管是见过他的还是没见过他的,心里都是一股子气。
齐止不知听出这意思没,他微微颔首:“陈将军呢?”
显然他并不想跟他们这些小喽啰多说废话,一来就要见官最大的,陈州觉得他自视清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想见他们将军这么容易的吗?
陈州神情踟蹰,嘴唇嗫嚅,半晌回道:“将军他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大夫看过了说要静养,恐要过几日才能出来见你,要不你们再等等?”
齐止还没说什么,他身后跟着的人却大吼道:“你什么意思?要我们世子在这空等吗?”
“不然呢?”封之颖嘴角噙着笑,眉眼却带着寒意,“是你们在求放人,难不成还要我们哄着你们不成?”
封之颖一站出来说话,齐止身边的人就都欲言又止,她嚣张的气焰仿若要将他们几个轰出千里之外。
陈州虽然觉得她这样的话听着很爽快,但到底明面上还不能这样撕破脸皮,他同杨喜使了个颜色,让后者出面打圆场。
杨喜很有眼力见,不用陈州暗示他,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该自己站出来说两句话缓缓气氛。
他两边劝:“陈将军身体却有不适,也是怕病气传染给各位,就劳请诸位再等上几日,等陈将军身体康健,定会摆宴相邀的,是不是副将军?”
陈州跟着他一唱一和:“是这样的,等过几日再请你们来。”
沉默良久的齐止这才开口说:“好。”
他开口回答,目光却是看着封之颖,眼眸中有种道不明的深沉,而封之颖回看他的眼神则意味明了,眼中那股窜出的火气简直要将他瞪穿。
陈州和杨喜正在考虑要不要先送齐止离开,却晚了封之颖一步,只见她放开修布诺的手,朝前走去,每一步都走得人心惶惶。
终于走到齐止面前,手一扬,一个巴掌不偏不倚落在了齐止脸上。
除了修布诺是担忧的眼神以外,众人都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侧脸,可见巴掌落在脸上的声响之大。
齐止带来的人出奇地一个字不敢吭,瞥眼看自家主子的表情。
齐止没有什么表情,他缓缓转回头,脸颊上已经起了一片红,他不算白,但红印子却在他脸上分外明显,要叫齐国其他大臣看见了,准要拿此议论一番。
他轻声唤道:“之颖。”
封之颖嗤笑一声:“不敢当,下官只是李国一个小小的将领,担不起齐世子的这一声。既然世子没什么别的事,就请回吧。”
齐止似乎并不想放弃,又开口:“之颖,当初……”
“什么当初?”封之颖一字一句,“我跟齐世子没有当初。”
心像是被揪住了一样,齐止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起来,话从封之颖嘴中说出,是那么的冰冷刺骨,令他整个僵在原地。
不知何时,李可也被孙泗和龙龙搀扶着走了过来,许是听闻了消息,非要见见真伪,再次见到齐止那张脸,就算曾经有一瞬还怀有期望,也都瞬间破灭了。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的剪刀,把嘴边的布条剪开,露出嘴来,怒喝道:“叫你滚没听见吗?我们将军不想见到你,呸!狗|娘养的细作!”
似乎光说不爽快,他一瘸一拐地也要上前踹齐止一脚,但被孙泗和龙龙拉住了,他们劝说道:“副将军,你这个样子还是消停会儿吧。”
孙泗和龙龙都是封之颖建立赤影军之后收编的,只听说过齐止,并未见过真人,看到对方眼神犀利地剜了一眼李可,都未李可捏把汗。
李可不像他们俩活动自如,万一这个齐止使坏,他怕不是要栽在此地了。
他们赶紧又把李可强行给搀了回去,伤者能露头表个态已经很不错了。
修布诺看了眼封之颖,她紧攥着手心,怕也是在忍着不上前给齐止一拳,想必心里很难受。
走过去双手放在她的肩头,修布诺对封之颖说:“之颖,你这几日都没休息好,我们也回房歇息吧。”
但他的眼睛却是看着齐止,感受着齐止眼神中似要将他生吞活剥般的嫉妒之情,他甚至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和不相干的人在这里浪费时间。”
不相干的人?齐止心中的怒气蹭蹭往上涨,曾经,他和她是如此的亲密,怎能是不相干的人?
鬼使神差般,他抓住了封之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