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之雀不想要依赖他人过活,不能确保他人永远呆在他身边陪着他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他要想要找寻自己活在这世上的意义。
不能因为自己行动不便,他就整日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只为治好自己双腿而活着,若是他真的再也站不起来,那他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他不想要这样,他想像封之颖那样,找到自己想做的事,并为之拼命奋斗。
“大哥,给我三个月,我想寻找自己活着的意义。”封之雀说,“三个月后,我会从药王谷回来,到时候,我希望你能看到一个充满生机的我。”
封之暮呆住,嘴微微张开,却迟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良久的怔愣过后,封之暮沉声说了一个字:“好。”
封之雀笑了,他轻声说了句:“谢谢大哥。”
他是真心感谢封之暮,若不是他一直以来的陪伴,他又怎能坚持到现在,曾经连他自己都想放弃自己的双腿,可是封之暮却坚信总有一日他会站起来。
封古拍了拍封之暮和封之雀的肩膀,嘴唇紧抿,对于他们两个,他也有难言于口的抱歉。
在封古的安排下,封之雀坐着马车,踏上了自己的征途。
目送他离开以后,封之暮一人伫立良久。
商凌本想陪着他,却被封之颖拉走。
封之颖说:“或许他现在需要静下心来想想自己了。”
商凌点点头,明白封之颖的意思,却依旧放心不下,忍不住扒着门探头探脑地去看他。
他依旧站在原地,过了半晌,终于坐下来,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望向天空,也望向远方。
封之雀也要找自己前进的方向了,那他呢?他的路在何方?
一直在外头坐到很晚,他才迎着晚霞站起身,转身回到府中时,却在踏入府门的那一刻看见倚坐在门内的商凌。
她已经睡着了,受伤的脚搭在门槛上,似乎这样更舒服些。
看着她的脚,他又有一阵出神,醒悟过来后,将她轻轻抱起,抱回了房中,拿出药膏来,又给她上了药。
另一只脚也被抹了药膏,这两天下来,这只脚承受的压力不小,也得呵护一番才是。
商凌迷迷糊糊地看到封之暮在给她抹药膏,嘴角噙着笑,陷入更深的睡梦中。
连着两晚,封府中都格外安静,直到第三天商凌兴致冲冲地来跟大家说她脚好了。
“这么快就好了?”封之颖左右看了看,商凌确实能正常走路了,“还是再将养两天吧,小心复伤。”
商凌一脸骄傲地说:“不会的,之暮做出来的药效果就是这般好,才短短几日,我这脚踝就完好如初了。”
说这话时她还专门看着封之暮,脸上绯红一片,有些羞涩。
封之暮咳嗽了一声,拂袖掩唇:“好了就行,不过走路还是要慢些,不要蹦蹦跳跳的,当心再摔着。”
商凌乖巧地点点头,一双带笑的眼睛里都要挤出蜜水来了。
府中的气氛因此得到了缓和,大家聚在一处又是有说有笑的。
瞅准这个时机,封之颖也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过两日,我要跟着陈将军一起押送尤策去边疆。”
“谁?”封古吃惊道,“那个陈令辉?”
封之颖点点头:“这是皇上的意思。”
封古放下了碗筷,拧眉说道:“你若不想去,我可以替你进宫去说道说道。”
大家都知道,封之颖跟陈令辉不对付,封古一听到这件事,第一反应也是陈令辉带队去,岂不是要给他女儿穿小鞋?
沙娃迪吃了一口饭,讷讷道:“是之前他儿子派人给我们下毒的那个吗?他儿子都那样,那……”
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懂他的意思。
陈硕下毒一事在封之颖的安排下被捅破了天,整个都城人尽皆知,按理说皇上不应该不知晓封之颖同陈家势不两立的关系的,怎会有这道旨令?
封之颖解释道:“是之前和亲一事我有失职之过,自请押送重要犯人,以此将功赎罪的。皇上念在是我抓捕了尤策,便给了我这一个机会。”
之前和亲的事封之颖回来后只字未提,大家都以为此事板上钉钉,确认是白国的责任,没想到封之颖还是因此受了责罚。
她官降一职不说,差点还被拉去牢中受审,幸亏侯爷也替她求情,才有了这将功补过的一个机会。
封古沉吟片刻,终了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小心些就是。”
封之颖宽慰他:“爹,放心吧,陈将军虽见我不惯,但他到底也是一军之将,不会小家子气的。”
封古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此事说定,过两日封之颖就要出发,修布诺却陷入了沉默。
沙娃迪在桌子下面用手肘戳他,随后用口型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