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河是燕南城的母亲河,因为有它在,这里的人才得以安稳度日。
昨夜一场雪在河道两旁附上皑皑的白,将寂静带到每一寸土地中,唯独潺流不息的河水保持着它的生动活泼。
河边有人身着一袭素白的丧服,头披麻布,静静立着,望着嬉笑打闹的水花出神。
马车停下,修布诺和沙娃迪从上面下来,沙娃迪第一眼认出了那人:“是苏鸢止。”
“苏鸢止?”封之颖好奇。
她并不认识苏鸢止,不知她是谁。
修布诺给她讲道:“她同白鉴两情相悦,却被一纸婚书拆散,最终又落得个生死相离的下场。”
“也是可怜呐!”沙娃迪感叹道。
封之颖顿了顿,走上前去跟苏鸢止打招呼,她从自己腰间掏出一枚洁白无瑕的玉佩交给苏鸢止,这是白鉴的那枚玉佩。
玉佩握在手中,苏鸢止却感受不到曾经的温润,兀自黯然失神。
若不是这枚管辖几座矿藏的玉佩给了白鉴底气,他也不会那般信誓旦旦地跑去李国商议退亲。
封之颖听苏鸢止喃喃道:“阴阳相隔又如何,君心不变,我心亦可鉴。”
封之颖没什么好劝慰的,只是道:“故去的那人若是真心爱你,定会希冀你此生平安顺遂。”
“我会好好活着的。”苏鸢止望着奔走拥挤的水花,像极了小时候她和白鉴追闹的样子。
公主下葬时,所有人都垂首叹息,道一声:“恭送公主殿下。”
来时意气风发,走时垂首回望,满目皆凄凉。
他们没有在繁河停留,直奔金晶城去。
沙娃迪在马车上看着渐渐远去的繁河,心里惆怅万千,对修布诺说:“老大,若是换作当初,我们刚来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用水星杯将繁河的水装走,可是现在我发现我做不到这样了,一想到那是白燕南拼了命保护的河水,想到燕南城的百姓都要靠它过活,我怎么也下不去手。”
“是呀。”修布诺也叹息道,“和这里的人事物牵扯越深,我们又怎能还是当初那般无所谓的态度。我们又不是木头做的。”
不是木头做的,是有感情的。但是,白燕南是谁?他甚是纳闷。
“那咱们还要收集这里的水源吗?”
修布诺没有吭声,沙娃迪也没再问。他们两人都陷入静默之中,马车里只能听到车轱辘不断前进的咯噔声。
到了金晶城,封之颖先同白夜一起回府中去接封之暮和封之雀。
阿美跑在前头,腿脚飞快,一下子扑倒封之雀怀中,拱拱他的手,一阵撒娇。
封之雀被它逗笑,爱抚地顺着它的毛发捋。
似是知道要分别,阿美“嗷”了一声表示不舍。
封之雀对它道:“我也舍不得你呀。”
末了,他想到了什么,附在阿美耳边:“悄悄告诉你个秘密……阿美,等我能骑马了之后,一定回来看你。”
阿美又“嗷”了一声,应是在回应他。
封之暮摸了摸阿美的头,推着封之雀走了出去。
告别白夜时,真要感叹有其宠必有其主!白夜也是依依不舍的模样。
他不服道:“封古那个老头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两个都要回到他那里去,就不能陪陪舅舅,留在舅舅这儿吗?”
封之暮苦笑着摇头跟他解释:“之雀的腿还要去回药王谷继续医治,这次出远门时间已经够久了,我们必须得赶紧回去,不然老谷主一个不乐意把我们撵出来,岂不耽搁了治疗?”
治腿之事是大事,白夜也不能多加阻拦,最后只能依依惜别:“那以后得空了常来玩儿啊!”
封之雀笑笑:“一定。”
白夜摸摸他的头,心里不由道:可怜的娃儿啊,真让人心疼!
此次回程要比来时快很多,少了一堆行李,轻装上阵,连马儿都脚步轻快起来,不过月余,他们就过了白龙关,距离都城越来越近。
路上,寻着休息的时机,修布诺和沙娃迪就会组装空间站联络器。
原先的空间站联络器损坏得太严重,得先拆开,将里头还能用的东西都规整起来,再换上新的聚磁集能装备,将其重新组装起来。
在回都城前一个驿站中,他们组装好了空间站联络器。
修布诺和沙娃迪在房中并立站着,将空间站联络器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准备好了吗?”修布诺问。
沙娃迪点点头:“嗯。”
深吸一口气,修布诺按下了联络按钮。
随着滴答声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肃穆气息,令修布诺和沙娃迪不敢喘大气。
经历漫长的等待之后,空间站联络器终于有了反应。
是一片断断续续的“哗哗”声,这说明信号没有接收好,这里的磁场还不足以将信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