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之颖领着修布诺出客栈的时候,李可还在跟其他赤影军的将士说自己的遗憾:“可惜啊,那鹰骑神手不能杀,得送回都城去,要不然,我绝不会饶了他!”
多好的机会,他是可以给他兄弟报仇雪恨的,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做,得有那什么狗屁的大局观!
尤策已经拜托姜福押送回都城了,李可就算再遗憾,也只能发发牢骚。
他们这边正说着,就看到修布诺被封之颖拽着出去了。
一楼的士兵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探头去看外面的天色。
这大晚上的,他们出去干嘛呢?
“肯定是干正事!”李可不假思索道。
龙龙小声嘟囔了一句:“敢打赌吗?”
一片沉寂从他们头顶上方飘过。
俄顷又恢复欢声笑语,各说各的牢骚……显然是不敢,主要不是怕输,而是怕被封之颖知道,是会踹他们屁股的!
笑声飘到月亮眼前,被它呼一口气吹散,露出黑夜的点点星辰。
星辰忽闪忽闪地眨眼往下瞧,像个好奇的宝宝,比修布诺还想知道封之颖要带他去干嘛。
走了许久,封之颖才找到一条热闹的街市,她四顾左右,终于锁定目标,将修布诺拉到一个摊位前。
“选几条吧。”她说。
修布诺疑惑地看看她,又转头去瞧摊子上卖的是什么。
一块块方形的纱巾,颜色各异,上面织就的图案也各式各样,指腹摸上去并不觉刺手,反倒顺滑。
摆摊的摊主是为绾发的妇人,见修布诺手指点在一块绣了红梅的白丝帕上,立即眉开眼笑:“客官,您眼光真是好啊,这可是上等的蚕丝巾,摸起来细腻柔软,您看这上面的烙梅,如燃烧在雪堆里的一簇烈焰,明艳动人呢。”
听她说得挺有意思,封之颖点着头说:“这块要了。”
摊主喜上眉梢,瞬间领会做主的是旁边的女人家,她继续抓起一方青色绣帕凑到她跟前:“姑娘,你看这个,这个也顶好呢……”
修布诺拿着之前那方锦帕在手里摩挲,眉头微微皱起,这样式说不上来不好看,但看着也没那么顺心。
蓦地,他想到之前封之颖给他的那块,于是问那摊主:“那种素白的有没有?”
“素白?”摊主显然一愣。
闻言,封之颖眼神闪躲,攥紧那方靛青的方帕。兀地又将其放下,装作不经意绕到旁边去看别的东西。
修布诺仍立在原处等摊主的回答。
那摊主想了又想,看看修布诺又瞧瞧渐行渐远的封之颖,忽然明白过来,谄媚一笑:“哎呦,你说的那素白锦帕我这倒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他好奇。
“只是那可不卖给男人。”
“嗯?”修布诺吃惊,“一块丝帕而已,还分男女卖啊?”
“那可不。”摊主笑道,“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那素白的丝帕在我们这里算是个老传统,是要女子打小就贴身带着,等到她人出嫁了,在洞房花烛之夜,就用此来给夫君擦汗用。”
修布诺讪讪一笑,他确实不是本地人,确切地说,都不是本球的人。不过,这里居然还有个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老传统。
“为何要擦汗?”他傻傻地问道,“都是在炎热的夏日成婚的吗?”
可是他记得同封之颖成婚的日子算是初春吧。
那摊主不答了,只看着他笑,过了会说:“反正啊,在我们白国,那素白的丝帕是不会轻易卖给男人的,你要想要,就去找你老婆要去!”
她说完还用眼神示意已经挪动到远处的封之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虽然还没彻底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修布诺也觉察出这里头讳莫如深的意味,似乎,那素白的丝帕对封之颖来说,应是比较重要的物件。
奈何新婚之夜他醉酒睡过去了,也不知她有没有按照习俗给他擦汗呢,也不见得他会流汗,但到底算是夫君呢。
修布诺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他转身要走。
摊主拽住他:“哎,还要不要这个了?没付钱呢!”
修布诺皱眉从怀里掏,他记得身上还有些碎银,忽而手一抖,一块玉佩跟着碎银被抖落出来。
他眼疾手快,将那块玉佩接住了,摩挲着翻转看了眼,与初时见到的并无不同,还是那般洁白无瑕。
将玉佩放回怀中,他拿着碎银结了账,收起那方绣着红梅的丝帕。
不远处一个拐角,从墙后探出三个脑袋来。
“我就说我没看错吧,刚才客栈前的那两个泥人,跟之前见到的那两个黢黑的鬼,长得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那种时刻,你还能看清他们长什么样啊?”
“那可不,我可是留到最后端详他们良久才跑的。”
“你确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