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似是想把声音一并隐在羽睫之中,轻声道:“谢谢。”
耳畔略过一抹声音,苏迟迟正想仰头举杯喝酒时,听到温裕禾的道谢,酒杯掠过湿润晶莹丹嘴,唇浅浅沾了点边。
她瞄了温裕禾一眼,嘀咕道:“我没帮你啊。”
温裕禾眼底暗光闪了闪,抬眸正眼注视着苏迟迟,声音有些纳闷:“苏迟迟,我跟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对此怔了半秒,故作不解,
“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现在对我态度跟以前不一样,你今天一直在避开我的视线。”
真是,
直白得让人难以躲避。
苏迟迟把杯中酒液一口喝光,眼眸中略带无辜,“没有啊,我今天都一直盯着你看。”
苏迟迟的话很中听,温裕禾忽视她的装模作样,笑意从唇齿间透出,
“嗯,那就继续保持。”
“?”
彼时,梁烟敍越过人群走过来,连眼尾余光都没在看别人,企足在两人间。
她背对温裕禾,如瀑长发盘成云髻,薄背肌肤白嫩透粉,背沟曲线如重峦叠嶂伸延至墨黑布料之中,面朝苏迟迟,扯出笑容弧度仿月牙完美。
“学姐,刚刚谢谢你。”
“我没干什么,你们就别一直谢我。”
“你们?”
梁烟敍转头瞟一眼温裕禾,只是见他神色如常,没有一丝变化,低垂眼睫良久。
她拎起酒杯仰头,把一腔难以发泄情绪沈溺于醉意中。
欸,
再积福一次。
“烟敍,做演员不容易,你一定要坚持,我很期待能在更大的舞台见到你。”
苏迟反正已多事了一回,多提点一句不为过。
其实只要无视小情侣之间的种种,她对梁烟敍印象不错,人美能吃苦,希望她别那么恋爱脑,多关注在自己身上不好吗?
她以前在乔斯工作时有接触过几位美貌出圈的当红花旦,说实话梁烟敍五官不比她们逊色,气质更比风情娇娆,所以还是很有潜力。
“嗯,谢谢学姐。”
知道苏迟迟是让她没那么难堪,道谢比第一次容易开口。
只是见温裕禾一面不易,梁烟敍长年跟剧团四处巡演,温裕禾是不会主动跟她见面,这次婚宴难得同场,她不想错过能解开兩人心结的机会。
所以当苏迟迟以为梁烟敍多少能听去半句时,蓦时听到她跟温裕禾,带着哀求语气,“啊禾,我能单独跟你聊聊吗?”
苏迟迟差点没被哽住,
罢了。
贫僧尽力了。
“梁学妹,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太合适单独聊吧。有什么这里不能聊吗?”
温裕禾以前对每个女生示好都来者不拒,虽然行为略海王,但他的绅士有礼让苏迟迟难以诟病。
只是他今日唯独对梁烟敍各种推辞,实在有别他平常。
“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梁烟敍也是从小日月星拱中长大,第一次为男人低声下气到这种程度,就算温裕禾于她是不能割舍的初恋,他一字一句如锋刃凌迟在她的心头上,委屈感难以名状。
苏迟迟在此作为无相关的第三者更尴尬了。
照理说她不应该在这边,都怪自己多管闲事,错过最佳逃离时间,正当她缩起如天鹅长脖,打算悄悄转身离开。
温裕禾抬手抓住她稚嫩雪白如霜的腕间,眉头不满皱起眉询问:“苏迟迟,你去哪?”
纤薄身子下意识地僵了一下。
心虚了几秒,睫毛微颤,佯状镇定。
“我去找其他人碰个杯,你们慢慢聊。”
苏迟迟伸出未被抓住的素手,想拉开温裕禾骨节匀称的手时,他先快一秒,手中力度一紧,语气卻像哄小孩般。
“我跟你喝,别走了,嗯?”
梁烟敍明知这很大机会是演给她看,但控制不住浮想联翩。
温裕禾曾跟苏迟迟表白过,还是他唯一主动表白的人。
“温裕禾,你一定要在我面前这样吗?”
梁澄淼止不住委屈情绪,眼框开始泛红,尾音带着颤音。
老天,
救命!
这小俩口怎么吵个架都要拉我下水!!
“学长学妹,我喝太多了,我上个厕所。”
苏迟迟用力扒开温裕禾的手,雪白指尖提起裙摆,快速跑向洗手间。
“尿遁”成功,苏迟迟在洗手间逗留了好一会儿,估摸着外面有充足时间解决,就迈出洗手间。
“苏迟迟。”
苏迟迟听见温裕禾的声音,身子下意识一颤。
!
这人要吓我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