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只强壮的母虎沿着地上残留的气味儿一路上了山,踩着阶梯一步一步地来到了这寺门前。
它肚皮蓬松,上面挂着膨胀的母乳,一看就能看得出是刚生了虎仔不久。
踌躇片刻,母虎发觉里面空无一人,便迈开四肢进入了寺院之中。
另一边,安蝉正细细端详着这块北红玛瑙。
他不知道一个素未谋面的贺家公子为何要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
对北红玛瑙,安蝉了解不深,只知道那个在北疆广为流传的传说。
可它究竟有没有扭转生死乾坤的能力,谁也不知道。
正钻研着,小和尚回来了,回来后还把门插好,安蝉觉得奇怪,便问道:“弟弟,你为什么要锁上门?”
小和尚看着自己的哥哥,如实道:“是住持叮嘱我的,她说夜里天寒,一定要锁好门窗,不能出来。”
? “住持?这话真的是住持告诉你的?”
小和尚点了点头。
安蝉一时蒙圈,今天发生的事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仅有人来此借予地一观,就连向来不关心他们的静悟住持都一反常态。
*
佛堂之内。
贺重锦和江缨还在跪着,兴许是上一世被罚得对了,一夜不睡,江缨仍旧是精神抖擞。
不过,贺重锦能支撑得住吗?
转头看去,他依旧是面无倦色,瞧着没有半分倦意。
虽然他是用药伪装出自己病弱的假象,但,若不是像上一世的她那样吃惯了苦楚,体质不会这般异于常人。
贺重锦的身上,似乎还有很多的谜团。
假死、病弱......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突然,耳边传来粗重的嘶吼声,起初江缨并没有警惕,突然,贺重锦骤然喊道:“小心!”
下一刻,她被贺重锦扑倒,猛虎扑了个空,佛像前的供桌倾倒,桌上供奉的瓜果和鸡鸭鱼掉落了一地。
江缨这才看到了方才攻击他们的东西: “老虎?”
南安寺中怎么会有老虎?!
可那猛虎却看都没看地上的东西一眼,目光凶狠地盯着贺重锦与江缨,显然不是为了觅食才攻击他们。
?
江缨被贺重锦紧紧护在身后,他抽出一把泛着寒光的防身匕首。
她攥紧他的衣衫,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对贺重锦说:“贺公子,它形影单只,如果有机会,你就逃,不用管我。”
贺重锦第一次对她斥声道:“缨缨,别说傻话。”
老虎的步伐虽未停,但始终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摆出一副攻击姿态,露出的尖锐獠牙仿佛要将他们撕成两半。
就在老虎发动第二次攻击的时候,一道银光闪过,随之而来的鲜血淋漓,插在老虎背部皮肉里的是一只铁花镖。
在外留守的殷姑姑及时赶来,拔剑出鞘,与老虎搏斗起来。
“公子快走!”
闻言,贺重锦当即拉住江缨的手,奔出佛堂,而猛虎似乎无心与殷姑姑纠缠,一心要追上逃离的二人。
“贺公子。”大脑飞速旋转,江缨这才意识道,“有人要取我们的性命。”
“嗯。”贺重锦怎能不知道这一点。
之前马蹄铁一事,他的心中从未有过惧怕的念头,可现在不仅仅是自己,江缨也受到波及。
马车就在山下,贺重锦和江缨却没能下得了山,他们与一只雄虎碰巧相撞,夜色里雄虎的眼睛泛着微微的绿光。
一公一母,显然是夫妻。
那边的殷姑姑还未解决得了雌虎,贺重锦攥着江缨的手一紧,视线落到山顶,立马道:“走。”
他们沿着山路一直往上跑,不知奔跑了多久,将隐蔽在树林之中,等待天亮后,寺庙的人赶走老虎。
寒风刺骨,江缨蜷缩成一团,身上只穿了一件素衣,冻得瑟瑟发抖。
贺重锦显然没好到哪里去,脸上虽没显现出来,嘴唇冻得毫无血色。
贺重锦见状,一把将江缨抱在怀里,反复揉搓着她的肩膀,试图让她暖和一些,江缨一时觉得不自在,挣脱了两下,便没再动了。
牙齿都冻得发颤,江缨开口问他:“面对两头老虎,殷姑姑一个人会不会出事?”
他答:“殷姑姑武功高强,即便杀不死那两头老虎,她也能全身而退。
江缨看着他俊逸的面庞,向来沉静的贺重锦此刻眉头紧锁,额角溢出一层薄汗。
这里没有蜡烛,不能生火。
贺重锦十分清楚,距离天亮约莫还有三个时辰,即便没被老虎吃掉,在这里呆上这么久,也许会被活活冻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山间的冷不同于佛堂,很快将江缨身上的体温席卷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二人相互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