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太平寺禅师授一指,明月夜怪物传幻法
白眉一路行来,只见苍松翠柏掩映之下,有一座寺院。白眉口渴难耐,就去讨碗水喝。到了寺前,山门高耸,寺门上的牌匾上写着“太平禅寺”四个字,遒劲有力,高悬头顶。穿过山门,寺内香火鼎盛,香客来往不绝。大雄宝殿气势雄伟,肃穆庄严。转过大雄宝殿,后院显得清静、雅洁。禅房内走出一大师,面色红润,神采非凡,见了白眉双手合十,问道:“施主欲向何方?”
白眉还礼说:“一时口渴,想到贵寺讨杯水喝。”大师说:“那就请进来坐坐,待老僧奉茶。”白眉入内坐定,早有小僧奉上茶来。白眉说:“敢问大师法号?”大师说:“老僧法号居正是也。”
这太平禅寺建于唐代,地处南北往来之要冲,有历代高僧驻锡其中,故香火十分鼎盛。
白眉茶毕,欲问前程吉凶,居正禅师睁眼细看,见白眉浓眉大眼,鼻正口大,地库丰隆,相貌端庄,眉宇之间有紫气隐现,闭目凝神一会说:“施主乃匡世奇才,非同一般。不知施主何方而来,欲去何方?”白眉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居正禅师见了说:“施主定有难言之隐,不妨说来听听,也许老衲能为你排忧解难。”白眉细察法师,似无恶意,乃说出自己身世,及欲寻师学武之事。
居正禅师听了又叹了一口气,说:“老僧有四句偈语赠你,日后必有应验。”说罢,居正大师手书几字于黄帛之上,递于白眉。白眉接过一看,是四句:“海底捞月,鄱阳无光,心迷意乱,红尘隔绝。”
白眉不知何意,还想再问。居正大师摆了摆手,说:“施主不必多问,日后自知。老衲有一武功,名为‘一指禅’,乃独家所创,今欲传授于你,不知意下如何?”
白眉早闻江湖上一指神功,更兼习武报仇心切,那有不允之理,立即跪地而拜,口称:“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居正大师笑笑说:“快快起来,不必如此。你非佛门弟子,我不能收你为徒,只是考虑到施主日后必用,故特传一技于你。欲学此功,非一日一夕之事,必欲三月半载才能学成。施主要在本寺住下才行。”
白眉回答:“只要能学会武功,莫说三月半载,就是一年二年也无妨。”居正禅师含笑点头。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之际,居正大师把白眉带到寺后的山中。那山深不可测,树木苍郁,两人走了一程又一程,转过一排密林,才见天宇开朗。明月、星光之下,怪石嶙峋,峭崖挺拔。峭崖之下,有一空地,正是练武佳地。
居正禅师撩起迦沙,伸出食指,运动内功于指尖之上,指尖上似有白烟冲出,朝着地下一捆稻草慢慢逼近,稻草上渐渐冒出烟来,继而腾起熊熊烈火。接着,他伸脚钩起地下一个磨盘,双手一转把它甩向天空,磨盘飞速旋转,黑压压向下直冲,他并不躲避,大喊一声,伸指往上一顶,好家伙,百斤石磨被戳了一个洞,看得白眉胆战心惊。居正禅师放下石磨笑笑说:“这是硬功夫,但必须借助内力,首先得从内功上学起,慢慢练吧!”
他教白眉盘腿静坐,舌抵上腭,气守丹田,吞吐呼吸之功。白眉练了一会,只觉神清气朗,身轻体健,全无疲劳之苦。
如此练了多日,白眉进展神速,心内格外高兴。可是近几日,夜深人静之际,白眉总觉得有一种异响远远传来,其声低沉而博大,清越而浑厚。仿佛是人的叹息之声,又仿佛是牛在低鸣,有时又像猿鸣。
白眉抬头仰望夜空,明月照耀下的峭崖显得突兀挺拔,那声音仿佛来自崖顶,时断时续。白眉问了几次师父,居正禅师说:“专心练功,不可分心。荒郊野外难免会有野兽,所谓‘心有则有,心无则无。’莫去管它。”
师父虽这么说,可白眉总耿耿于怀,好奇心驱使他不能忘怀。那天,师父恰好有事,早点回寺,白眉又听到了那声音。他费了好大的劲,悄悄爬上陡峭的山崖。山崖上有块小平地,突见一个怪物背对他而立,长发从头披到脚,雪白如银,在明月下泛着白光。只见那怪物仰头朝天,低鸣一声。声音沉重而悲凉,婉转而缠绵,令人毛骨悚然又心酸欲泣,和远处听到迥然不同。
白眉心中害怕,转身想走,刚一移动脚步,那怪物已知,呼呼几下巳到了白眉身前,伸出爪子轻轻一抓,就把白眉抓了起来。这下白眉才看清怪物的脸──瘦削的脸上闪着两只发绿的眼睛,眼睛之下有一个鹰鼻,鼻子下的嘴巴喷着白沫。其实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怪人。
“今生今世我不想再见到人,为什么你要上来,破坏我的宁静世界。凡是见到我的人都要死!”他说着把白眉拖进山崖上的一个小洞里。小洞里有一张床,东西摆放得杂乱无章,石桌上杯、盘一片狼籍。
怪人放下白眉,呼呼喘气,似乎十分恼怒。白眉稍稍缓过神来,惊骇之情初定,大着胆子说:“我不是故意破坏您的宁静,我只是被声音所引,才爬上山崖。前辈独处此地,与世隔绝,又仰天长啸,心中一定有难言之隐?能否说来听听,也许会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