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陆光亮饿急偷鸡,王庄主劫粮济民
白眉兄弟问起王教主等人生平,伍云细细说给他们听。
原来这都昌县里有个王家庄,庄主是个行善之人,有一个儿子,生得方头大耳,臂力过人。老庄主希望他读书应试,得个一官半职,光耀门庭,可是他就是喜欢舞枪弄棒,不肯读书。这人就是王雄。老庄主也无法可施,由他胡弄。有一天门口突然来了一个跛脚道士,在王雄耳边说了几句话,王雄正在吃饭,听了放下饭碗,头也不回跟那跛脚道士走了。王雄一去就是半年,音讯全无,把老庄主愁得茶饭不思,头发全白,派人四处去找,哪有踪迹?不料一天早晨王雄突然回到庄里,有人将消息告知老庄主,老庄主喜出望外,三步并作二步向庄口走去,只见庄口大樟树下立着王雄,旁边围着一大群人。王雄他脱了半截上衣,露出半膀肌肉,双手合抱,凝神屏气,运动内功,双手向前推出,似有排山倒海之势,只见一个火球向前滚动,随着一声轰响,那火球在大樟树下爆炸,大樟树竞被拦腰炸断,树冠哗啦啦倒了下来,惊得围观的庄客面面相视,瞪目结舌。
王雄哈哈大笑,回头看见父亲,止住笑声说:“孩儿前几日去了一个地方,不及告知,望见谅。”老庄主苦笑了一笑,说:“你不好好读书,学这些歪门邪道干什么?”王雄知和父亲一时也说不清,就点头道:“知道了!”
过了几年,老庄主越发衰老了,庄上的事全都交王雄料理,人们都称他为王少庄主。
再说此地有个杀猪买肉的大户,姓毛,因猪杀得好,一刀毕命,故被人唤作叫毛一刀。他买卖做得大了,雇了四五个帮手,每天也要起五更,杀四五头猪。他家有一只公鸡,每天五更时便准时啼叫,从来没错,毛一刀视它为宝贝,十分珍爱。那一天镇上有人办喜事,托他今日杀三口猪,加上自己要杀的猪,起码也得杀七八头猪,毛一刀很兴奋,晚上多喝了几杯酒,早晨睡得死死的,到了天大亮了,也不听鸡叫,直到佣人来了才把他唤醒。毛一刀从床上蹦起来,看看日巳老高,吃了一惊,问众人鸡怎么没叫?众人也觉得奇怪,今日五更确实未曾听到鸡叫。毛一刀带众人上鸡窝一看,那公鸡不见了踪影。毛一刀十分惊奇震怒,带众人四处找去,来到城外的古庙边,见门外散落许多鸡毛,这古庙破败不堪,早巳不居人了,众人往门缝里往里瞧,见一个汉子衣衫褴褛,半倚在墙根鼾睡,地上散着吃剩的鸡骨。毛一刀大喊一声,一脚踹开破门,那门哗啦啦倒了,众人冲了进去。那汉子猛的被惊醒过来,还没清醒,被毛一刀抓住衣领从地上拎了起来。毛一刀满脸横肉,胡子倒竖,哔啪给他两个耳光,怒问:“你为何偷吃我的鸡?”那人还想抵赖,毛一刀指着满地的鸡骨和鸡毛说:“你这死贼,吃了还想抵赖,看我怎么收拾你!”那人见了地上的鸡骨和鸡毛无话可说,只得把头低下。毛一刀把那人一顿痛打,剥光衣服,头上浇上杀猪留下的猪肠子里的粪水,牵到镇上铺子前的木桩上,捆着示众。
那人有些秃顶,粪水顺着脸颊流下,臭不可闻。那天王雄正好路过,见了心中不忍,问旁人此人犯了什么事?旁人说是个偷鸡贼。王雄见他可怜,就问他说:“你一个老大汉子,什么事做不了,为何要偷?”那人见问,操着外地口音,说是因为三天没吃饭,饿慌了才偷了他家的鸡吃。王雄问:“谁家的鸡?”那人向那肉铺子里努了努嘴,王雄看去知是毛一刀毛屠户。王雄招了招手,毛一刀认得王雄,是他家大买主,不得不放下屠刀,过来陪话。王雄说:“这人俄慌了才干出这事,看在我的面上放了他吧!鸡钱算在我帐上好吧?”毛一刀怒气冲冲说:“王庄主你不知道,我那鸡是报晓用的,每日五更起来杀猪全靠它,被他偷吃了您说气不气?”王雄说:“不妨事,我赔你十只鸡,从中挑一只好的不怕没有,你说是不是?”毛一刀听了无奈,愤愤地说:“看在您王少庄主的脸上,便宜了这贼!”毛一刀吩咐伙计解开绳子,放了偷鸡贼。
王雄把他带回庄,给他洗净身子,换了衣服,问他何方人氏,为何流落到此?他说,名叫陆光亮,亳州人氏,只因闹蝗灾,庄稼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富人屯粮卖高价,官府不管死活,他和结义兄弟诸葛长春杀了富商,分了粮米给灾民,被官府追捕,闻听洪州鄱阳湖王家庄王少庄主仗义疏财,乐意结交天下豪杰,故特来投奔于他,不料三日未食,身体虚弱,被那屠户捉住,受此污辱。王雄听了,问:“你见过王少庄主吗?”陆光亮说:“只闻其名,未曾晤面。”王雄笑说:“不瞒壮士,此地正是王家庄,在下便是王少庄主王雄。”陆光亮听了大喜,倒身便拜,王雄连忙将他扶起,吩咐宰猪杀鹅,盛宴款待。席间,王雄唤出徒儿风虎作陪,陆光亮和风虎互相作揖,相谈甚欢。王雄问起诸葛长春,陆光亮说:“诸葛兄有点事,和我分手,说和我在王家庄见面,估计也该来了。”正说着,庄客来报,庄外有一人求见,说是从亳州来的。王雄听了大喜,知是诸葛长春来了,亲自和陆光亮等到庄外迎接。只见一人长白脸庞,戴一顶破头巾,脚穿一双多耳草鞋,目光如电,腰间挂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