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搂,却终究没敢伸出手去。
寒霜从身上翻出一个荷包来,掏出两枚鲜红的果子,正是情人果。分一个交到易天手里,得意道:“上次芍药长老送我八颗果子,我特意剩下来两颗,没想到在今日解我二人之饥。”
易天看着那情人果,想起碧灵渊种种,心道:“当日想着母亲爱美,总想着偷几颗情人果回去讨她开心。不想今日情人果就在我手,却只能当做路边野果子吃啦。”
寒霜笑道:“情人果……情人果……当日倒是忘了问芍药长老,为何起这么个名字?好听是好听,总觉得像是送给情人吃的。”
易天也笑了,在心中暗道:“如今,可不就是给情人吃的?”
那果子入口酸酸甜甜,吃罢即刻觉得腹中暖洋洋的,倒是饥饿疲累尽消。
寒霜伤口疼痛,身心疲累,便靠在易天身边,睡了起来。易天见她对自己甚是亲近信任,全无半点男女防备之心,心中一甜,不禁想道:“若得日日如此,便是死了也愿意。”也靠着火光运功调息起来。
哪知,不到一盏茶功夫,易天便觉殿中燥热起来,身上汗水渐渐浸出。低头看看寒霜,见她雪白的脖颈上也有汗珠,一张脸通红的。将手放在她额上一摸,烫得吓人。易天心中一惊,不好,该不是伤口感染,发烧了吧?
却见寒霜缓缓睁了眼睛,一双美目勾魂噬魄地望着他。易天胸中猛地一跳,身体里好似燃起来一把火,全身游走开来。
“易天,我觉着好热……”寒霜突然撕开了自己衣衫的一角,露出一节雪白的肌肤来,娇弱无力地躺倒在他怀里,将一张火红的艳唇微张,吐出一口幽幽兰香来。
“怎么回事?”易天显然吃了一惊,慌地重新将她衣衫理好,背过身去不敢看她。但是分明自己腹中却也似觉着一阵电流涌过,就连心跳也停了一拍,脑中渐渐迷迷糊糊。
勉强挨过了一刻,又觉着寒霜的一只玉手从背后伸过来拉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冲动,回过身去一把搂紧寒霜,俯身上去,紧紧贴住那唇,探舌进去,疯狂吻了起来。
寒霜实在觉着伤口很痛,可是似乎并不满足,两人身体紧紧相贴,互相颤抖着祈求着。易天一颗心仿佛从胸腔中蹦出来,似乎有一股药力从胃中融化,他的脑中愈加模糊了,渐渐忘记了自己是谁,眼前的人又是谁。他觉着头有些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觉着眩晕起来。
他有一瞬间凭借仅剩的理智推开了寒霜,但是转眼又觉得难以割舍。那细腰滑腻的质感吸引着他,那似喜似痛的声音鼓励着他,那微蹙的眉间红痣呼唤着他,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开始感到害怕。
他强自驱动内力尝试排除杂念,可是他很快便发现,只要一运功力便觉着周身剧痛,尤其是胸口更是压了千斤巨石。反复尝试了几次之后,他的汗水已然浸湿了衣衫,他的眼前一片黑暗,那药力更加猛烈了起来。他终于什么也不想再思考了,只想与这怀中玉人紧紧相拥,在每一次亲吻中感受无边的爱恋,向她倾诉满腔的思念。
其实,他素来是一个温柔冷峻之人,对女子既尊重又体贴,有时甚至显得冷漠。但是此时他似乎中了毒,脑中完全失了理智,一点也没有想到即将承受的后果将会多么严重。
此刻,在他二人的眼中、耳中,都只剩下彼此,并无其他。他们听不见外间的风声,听不见林中的呼啸,甚至听不见火堆里木材燃烧时的跳跃声。一切都似乎安静了。
破庙的夜晚其实很冷,但是他们彼此相依慰藉。今日实在是太长了,生死追击之后的疲惫,险中求胜之后的庆幸,饥寒交迫之后的温暖,带给他们一种别样的柔情,一种独特的相互信任。
夜色中,药力驱动之下,他们渐渐睡着了。冥冥中,却似有一种神奇的力量牵引着、驱动着,将两人的心偷偷绑在了一处,久久不愿分离。
“宝琢珊瑚山样瘦,缓髻轻拢,一朵云生袖。暗觉金钗,磔磔声相扣。一自楚台人梦后,凄凉暮雨沾烟绣。”
是缘是劫,已经难以分清。是对是错,也已无法挽回。
只有那殿中残破的弥勒佛雕像,用那仅剩的半个笑容,望着黑夜火光中骤然发生的一切,似乎发出了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