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阮小余拎着一个行李箱,带着打暑假工挣的、两个叔叔家给的钱,以及几张贷款合同,独立踏上了向东的路。
二婶和二叔亲自送她上了高铁,临行前,二婶又重复了一遍,让她最好别回来了。
她坐在高铁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心绪难安。
喜悦,因为她终于离开了压抑的家,要开始了新的生活。
迷茫,身上的钱需要省着花,勉强够花到大一下学期。
不能否认,这条路其实刚开始而已,考上大学也只是第一步,后面还要面临的挑战是她光想一下就觉得头大的。
她在车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走走停停,十个小时,她才到照江省济阳市。
这也是列车的最终点,根据学校发的新生指南,她成功找到了学校安排的接新生的学生,在他们的安排下坐上了去学校的大巴。
大巴车上,无疑都是济阳的大一新生,他们个个精神抖擞,不像刚经历了长途。
他们这趟车到得比较晚,济阳地处东南,夜晚也来得比西部地区快,载着新生的大巴车还没到学校,天色就已经暗下来了。
大城市和小县城真的不一样,济阳作为全国GDP前五之一的大城市,夜晚格外热闹繁华,霓灯闪烁,车水马龙。
阮小余靠窗看着外面,仿佛出于另一个时空一般,市中心几座高档写字楼灯火通明,高架桥上车辆的轰鸣声不绝于耳,街头巷尾人来人往。
这是她从未亲眼见过的场景。
大巴车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车辆停好后,有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孩子走上车,带着小蜜蜂,清了清嗓子说:“同学们安静一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济阳大学校学生会主席,我叫吴天一,我仅代表学校向各位新生表示欢迎。这是我的学生证和工作证。”
说完,他向车上的人亮出了他的学生证和工作证,然后接着说:“今天已经很晚了,学校给需要的新生专门安排了宾馆,明天大家就自行入校报道。大家有需要的下车之后排队办理入住,我们学生会的同学会引导大家办理入住的,现在请各位同学有序下车,然后排队。”
如果不是他拿出了学生证和工作证,她真的会怀疑他是骗子。
阮小余下车拿好行李之后,跟着大部队排好了队。
带她去办理入住的是个长头发的学姐,阮小余拖着行李跟在她后面。
“学妹,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学姐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像怕把小朋友吓到似的。
“我叫阮小余,耳元阮,多余的余。”
阮小余有点怯生,压低了声音回答她的问题。
“你是哪个专业的?”
“新闻学的。”
“哦,我是日语的。你看,那就是学校大门,你明天就从那里进去。”
她两站在宾馆门口,指了校门给阮小余看。
然后,带阮小余去办了入住。
说是宾馆,其实住宿条件还是很不错的,前台的工作人员服务态度很好,大厅也很整洁干净。
工作人员将房卡递给了阮小余,跟她说了房间号。
这位学姐没有要和她一起上去的意思,笑着跟她说:“学妹,那我就不送你上去了,你自己去房间吧,拜拜。”
“拜拜,谢谢学姐。”
跟她告别后,阮小余一个人去了房间。面积不大,有张一米五的床,有独立的卫生间和热水器,收拾得整洁、干净。
这就是好大学吧,连新生的住宿都能安排得这么妥当吧。
再想想刚刚的学生会主席,说话的语气自信坚定,而那个带她的学姐,人美声甜,学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第二天一大早,她很快就去学校办好了入学手续,办理了入住。
她是第一个到宿舍的,她还在整理东西的时候,第二位室友就到了,还有她的父母。
“是这儿了。”
一个微胖的身影开门进来了,是个穿花衬衫的阿姨,后面跟着一个带黑框眼镜的女孩子和一个穿POLO衫的男人。
一看到阮小余,花衬衫阿姨就笑开了,“孩子,你也是这间宿舍的?”
阮小余点了点头。
“我女儿也是,她叫向心怡。”
说罢,阿姨一把拉过黑框眼镜的女孩子,“你过来。”
女孩被扯了过来,抚了抚镜框说,小声地说:“你好,我叫向心怡,以后多多关照。”
看起来是个挺内向的女孩子。
“我叫阮小余。”
寒暄完,微胖阿姨开始麻利地给女儿铺床,POLO衫叔叔,问阮小余:“孩子,你一个人过来的?”
“对,我家是外地的。”
阿姨一遍理床单一遍说:“害,我家也是外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