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了她的头发。
谁呀!这么缺德,陈向尚捂着后脑勺,气呼呼回头,只见流着口水,一脸憨样的表哥,捂着嘴咯咯直乐。
“陈,家,顺,你别跑,看我揍不揍死你。”
陈向尚一路紧追陈家顺,她最讨厌被人揪头发了。
两人你追我赶,撵到拐口处,迎面撞见扛着铁铲的姥爷。
陈家顺一溜烟躲在姥爷身后,陈向尚吹胡子瞪眼看着陈家顺,气呼呼告状:“姥爷,表哥揪我头发。”
姥爷:“今天卷子发下来了没。”
“姥爷!”陈向尚气死了,不依不饶大吼。
姥爷:“你表哥是傻子,你有又不是不知道,别生气了。”
“玩,妹妹陪我玩。”傻子说完,乐滋滋看向陈向尚。
陈向尚两眼微微一眯,随后快步上前,纠住那傻子寸头,往后狠狠一拽,揪完她撒腿就跑。
听到身后的嚎啕大哭,她这才痛快。
陈向尚躲进衣柜里生闷气,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但凡不开心,就藏进衣柜里。
突然衣柜门被人拉开,是姥爷。
“出来。”
陈向尚看了看姥爷,犹豫了下,还是钻出衣柜。
垂头丧气地跟在姥爷身后,本以为姥爷是因为她报复傻子那事来找她,谁想到,姥爷一字未提。
“月考卷子我看看。”
房间里寂静的可怕,除了不时的翻卷声。
“不错,都及格了,有进步。”姥爷满意道。
陈向尚:“姥爷,你上次答应我的,我要是及格了,你就给我养只小狗,还算数吗。”
“算。”
“啊啊啊啊啊啊,爱你姥爷,啊啊啊。”
“你舅爷家的狗崽刚好满月,等明天逮一只。”
“姥爷,今天行不行,姥爷,去嘛我今天就想要,姥爷。”
“行吧!”
厨房做饭的梁招娣探出头,看着一老一少的背影,嘟囔道:“这老不死的又准备做什么妖。”
坐在板凳上啃肉块的傻子重复母亲的话:“老不死的。”
梁招娣赶忙堵住儿子的嘴:“家顺,这话可不行学!”
傻子被堵着嘴不舒服,一个劲的外吐口水。
有洁癖的梁招娣也不嫌弃脏,叮嘱道:“你听妈的话,妈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红烧肉,好不好。”
听到红烧肉,傻子连忙点了点头。
梁招娣笑了:“说好了。”她缓缓松手,拿出纸巾轻柔擦拭儿子满脸的口水。
“吃肉肉,不学娘说话。”傻子重复一遍,干净的眼眸亮晶晶的看向梁招娣。
梁招娣抚摸着儿子圆溜溜的脑袋!“我儿子真乖。”
一身肥膘满身猪血渍的陈家旺走进厨房洗手,看向念念有词的婆娘:“婆娘,跟家顺说啥那。”
梁招娣斜了眼五大三粗的丈夫,搅了搅锅里的汤:“回来了,赶紧去洗洗,怎么身上弄这么多血。”
陈家旺洗了把手:“这不快过节了,生意好的不得了,就今儿杀了两头猪,照这架势,咱们家顺很快就能讨个媳妇咯。”
陈家旺看着只顾啃肉的傻儿子,眼神中闪过无奈,揉了揉儿子毛绒绒的脑袋。
梁招娣白了眼陈家旺,拍开他放在儿子头上的手:“脏不脏,你就往咱家顺头上放。钱,钱有什么用,在多钱,咱家旺也讨不上媳妇。”
陈家旺见自己婆娘提起这事,他心底也有怨气:“咱家顺咋就讨不上媳妇,还不是你挑,愿意进咱家的,你看不上,能入你眼的,人家看不上咱们家旺,来娣,不说我说,你就别挑了。”
梁来娣一听这话也来气,抹布一摔:“你不看看,那些都是什么货色,不是同样是傻子,就是缺胳膊少腿,眼瞎的,我就想要个正常的儿媳妇。”
陈家旺小声道: “那不也有正常的,春嫂家的春桃。”
“我呸,陈家旺,你什么货色你都愿意要,谁不知道春桃那是个破烂货,都不知道打了几个娃娃了。”
陈家旺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没话说。
舅爷家祖上就是做棺材的,他们家也住的偏远,荒芜一人。
夏天昼长,天上的太阳毒辣辣,大地明明晃晃。
跟着姥爷穿过茂密的小树林,天色这才逐渐暗沉下来,前方就是舅爷家,门口暴晒着做棺材用的木板。
门前不远处,扎着大棚,棚子下是阴晾的生漆棺材,摆的整整齐齐,全是做好的棺材。
陈向尚联想到前天在学校看的僵尸先生,顿时恐惧感涌上心头,死死拽着姥爷的衣服。
开门的舅爷驮着背,是个瘦小干枯的小老头。
陈向尚一溜烟钻进门里,蹲在棚子里看小狗的二狗子惊喜的冲过来。
“向尚,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