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进了腊月。十一月底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雪停后,大成带了铁锨,铲出一条小路,想去学堂问问是否停学几日。谁知到了石阶路旁,却见上山的整条路都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由于下雪时已十分冷,石阶上连融雪而结的残冰都没有,仿佛没下过雪。大成见状,立时返回家里,把石头和狗良两个都叫起来领到路口,看着他们上山。
后来才知道,是周老爷怕下雪封山,学堂里的老先生出行不便利跌伤筋骨,干脆派家里下人把学堂院子连几条下山的路都清扫干净。为这,老鱼叔也去周家好好感谢了一番。只苦了石头他们这些小学生,本想着因着这场雪,说不定学堂放假几日,加上如今年底,老先生直接回老家去过年也有可能,谁知半路杀出个周家,他们没少在大人听不见的地方说周家多管闲事。
雪后过了十多天,连续的晴天使得被盖着的路面又露出了大半,贺老太也松口允许小仙小梅她们出门了。小仙想着学堂也快放假,不一定哪天再来一场大雪,便打算今年最后再去一趟仙人观。
本来小仙打算晌午和石头他们一起去学堂,谁知他们两个嫌冷晌午不回来吃饭,直接带了干粮,要吃的时候直接在课室里生的火炉上烤一烤,还别有一番风味,听说还有带土豆去烤的,他们也跃跃欲试,只是贺老太怕他们烤不熟土豆吃了生病,没让带。
不过小仙出门时贺老太还是嘱咐了一声走慢点,看着点脚下别走有雪的地方,也别踩雪化了的地方,小仙嗯嗯嗯再三答应后才出了门。
出了家门,顺着大路走,可以看到分明的两条线,线内是早先清过雪的地方,路面很干,走上去也不会打滑。线外就是原先没清掉的雪被太阳晒化洇湿的部分,上面还有些残雪,不小心踩上去不但会滑到,甚至可能沾一鞋泥。
冬天本就穿得臃肿,上山的时候,小仙就走得有些费劲,再加上到半山的时候稍微有些风,她更是忍不住喘起来。正走着,小仙听见身后有脚步,想着自己走路慢,怕挡着人家,便往侧边让了让,打算停下来稍微歇一歇。
谁知她正打算回头往下看看时,却感觉口鼻被人捂住呼吸困难,小仙扑腾着胳膊腿想要挣扎,但她才几岁,能有多大点力气,很快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小仙再次睁眼时,她先是怔怔看着上方漆成枣红的木顶,接着,知觉恢复,浑身都觉得有些酸疼,头也有点晕。忍不住痛呼出声,这时,耳边听到一句问候:“如何?”
小仙稍微侧了侧头,看清是飞英,她皱着眉道:“昏……”飞英安抚道:“师父刚已看过,你身子无大事,且躺着歇会儿。”睁着眼睛看上方,总感觉微微有些转,小仙干脆闭了眼,稍微好点了。
又过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终于没那种眩晕的感觉了。小仙再看飞英,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看着,似乎是觉察到她的动静,飞英合上书,笑道:“谁想到你?回了这里。”听了他的话,小仙眼睛四处看了看,才隐约想起这里似乎是当初中了蛇毒时住过的那间屋子。
飞英把她扶起,摸出一粒药丸递给她道:“怕你刚刚服下要吐,就着手边杯中的水服了吧。”药丸不太大,但仍需咬开才能咽下,稍微有点苦,但对小仙来说还好。吞了药她就想下地,飞英阻止了,说道:“你先坐下,我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