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差带走那妇人第二日,镇上的崔里正竟然来了贺家村,他第一站仍旧是去了村长家。老鱼叔跟他聊了许久后,便带着他径直来了老贺家。
大成在家里,贺老太又不爱见外人,便自己躲去东屋,这边正屋让大成招待客人。大成本身话少,再加上又没怎么见过里正,让着他们坐下说了几句客套寒暄,便悄悄问了下一旁的老鱼叔:“突然来我家作甚?”老鱼叔还没回答,里正便开门见山地问了:“那张家大姑娘的……听说是你家几个孩子最初找到……”大成忙打断他:“孩子们玩耍,无意看到,并不是有意寻找。”里正被打断并未生气,他略修改了措辞继续问道:“那我能否当面问一问他们当时‘看到’时候的具体情形?”
大成解释道:“不是不愿,只两个孩子现仍在学堂念书,等他们回来要到下晌了。”这时老鱼叔在旁边插话:“不是还有你家小姑娘……”大成刚想阻止他,结果没拦住,只能再次解释:“是,当时我家三丫头也在,只她当时受了惊吓,回来昏了几日的事老叔也晓得,后来家里都不太敢说这个,如今你要叫她来问这个,怕会再吓到她……”老鱼叔也有些后悔说这个,听完大成解释,忙在旁边补充:“是实话,那几天我们都跟着急呢。”
崔里正听了,倒也可以理解,便说:“那确实不能勉强,要不我先去找别的人,等你家孩子散学回来,再问他们罢。”刚说完,门外响起童声:“不用了,现在问我吧。”门帘被掀开,原来是小仙,不知什么时候躲在门口偷听的。大成还想说什么,小仙安慰他道:“没事的大爹爹,我已经没事了。”
她走进来,崔里正看着她,忍不住笑道:“看你这么点点高,说话倒是有条理。好吧,我问你答,不清楚的也不碍事,直说,你只把自己记得的都说给我便好。”于是便,一项项问起来,说到位置,小仙提到了那野窖对面的废弃包工庙。说起洞口情形,小仙提到了那些散在旁边的野枣枝的样子,洞口周围以及那条通过去的小路的样子。也许还在担心吓到她,里正有意没有问到尸体的情形,小仙便也默契地没有说。
问完后,里正起身告辞,和大成说:“下晌我或许还回来打扰一次。”大成也应下了。
老鱼叔和里正一起,出了老贺家就径直顺着大路往南走,小仙去大院子外面看,他们没进老鱼叔家的门,不知是去了事发地,或者是去了周老爷家。
下晌,石头他们散学回来不久,果然里正又带着老鱼叔来了,秀儿也把狗良打发过来,让人家问啥说啥。里正把先前问过小仙的话又问了他俩一次,这次重点问了最初看到尸身时的样子,石头胆小,当时也只是晃眼看了一下,并没看清。狗良虽说也没有完全仔细看,但毕竟这样近距离的冲击很少遇到,有些画面他脑中还是记得很清楚。
问完后,崔里正提出想带孩子们去现场再看看,狗良倒是无所谓,石头有些怕,贺老太也不愿他再去那儿,总觉得晦气。但石头想着狗良都去,还跟着当官儿的,他又不怕了,况且现在那里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洞罢了,便也答应去了。贺老太无法,只能嘱咐他不要自己跑,跟在大人后面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