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大成早上蒸了一锅白面的馒头,但只准他们每人吃一个,另外一锅蒸的都是捏的各种花馍和小兔子小猪形状的馍,上面还塞了红枣,又好看又好吃。小仙看着蒸熟后有些东倒西歪的一窝兔子,问大成:“大爹爹你是怎么会做这个的?”大成说:“这种做法都是一辈辈传下来的,等你们大了就都会了。”还有一种用筷子夹成一个卷状的,大成只做了三个,那上面有纹路但没放枣,大成说那是用来上坟的,三处每处一个。
蒸好的花馍,是要和左右邻居交换的,大成就打发小武去老鱼叔家,小仙去隔壁大船家。小仙端着盘子,里面放了四个胖乎乎的花馍,谁知,刚进隔壁院子,他家的老母鸡就迎面跳起来要啄盘子里的馍。小仙吓得乱窜,还得记得顾着盘子里的东西不掉出去,边跑边喊。秀儿听到外面的声音出来,一把扔出手里的笤帚,母鸡吓得飞回鸡窝,小仙才把挑出来的心脏抓回来。
进到屋里,秀儿赶忙接过小仙手里的盘子,夸了几句大成的手艺,然后去瓮里找自家的,她也翻出来四个花样不同的放进去让小仙带回。小仙心有余悸地问:“母鸡为甚这么凶,吓死了。”秀儿笑着说:“这鸡大概料到今晚要下锅了吧。”哦——小仙突然也没那么恨它了,可怜哦。秀儿冲小仙眨眨眼说:“补偿你,今晚给你吃一个鸡爪子,你吃过饭偷偷来。”小仙大喜,端着盘子开心回去交任务。
贺老太问她:“那边鸡飞狗跳作甚?”小仙说:“秀儿婶说要杀鸡。”
此时多吃猪羊肉,大树也买了羊肉回来,所以大成今日中午就把卖剩下的一点猪肉和羊肉都给做熟了,这样耐放,吃的时候也方便,最关键是,大成手艺虽好,会做很多猪肉菜,但对于羊肉,他只会炖,所以干脆一顿做完了事。做好的肉,照例先给旁边几张馋嘴都塞了一些糊住嘴,其他的放好,这样,过年需要提前准备的吃食就差不多了。
第二日是糊窗打扫,上年刚糊的窗纸,老贺家的几个小的虽调皮却没有胡乱戳破过,除了被风刮破了几格子,其他看着竟还都挺新的。于是,贺老太做主,就把破的那几个格子上窗纸小心撕掉,再裁差不多大小的新纸补上即可,虽说新纸颜色更鲜亮,但想来村里也并无在乎这种末节的人。
打扫的时候,大树给每人都分了一把扫帚,让他们合力清扫院子,几人于是分别从院子各角扫起,像中间汇合,一个个埋头扫得热火朝天,不多时,院子看着竟也差不多相当干净了。大树检查时发现偶有漏掉的地方,顺手就用手里的大扫把扫了。
晚上,贺老太让烧了一大锅热水,然后找出家里最大的木盆来,要把几个小的洗刷干净。是真的“洗刷”,因为她手里赫然就拿着一把大刷子。可能都长大些了的缘故,贺老太给小梅和小仙洗,大成给石头洗,小艳和小武都自己洗。
洗完后,小仙和小梅看着彼此红通通的样子,互相开始诉苦贺老太使了多大力气来给她们搓身上,小仙说感觉自己褪了一层皮,小梅疯狂赞同。不过当晚,躺在被窝里的时候,她们才感受到洗干净到底有多舒服,皮肤贴着被褥从没有这么熨帖过,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