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艰,想不通,为什么她顽劣不堪,还能得到他的真心交付?
墨丰玄,你糊涂啊!
姬听月在心里悲泣,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忍住睫羽上的潮意尽量看着与往常无二。
倒是墨丰玄微笑着率先开了口。“呐,你要的花。”
金色的花朵盛放,像是缀满了无数莹虫,他神情微漾。“加上今日,刚好七百年,可解障毒,可提升功法。普天之下,仅此一朵。”
“这么好的花,你真的忍心给我?”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既答应,自然一言九鼎。”墨丰玄耳根一下子就烧了起来,连声音都变了调子,毕竟他俩都共枕眠了还计较什么细枝末节的。“只要你要只要我有,你都皆可拿去。”
“真的假的,我要什么都给?”
“嗯。”他样貌矜贵,语气认真。
“那如果我要你呢?”
“……呃。”墨丰玄一下点头,又一下摇头。思虑良久讷讷说道。“也可以,但你这次不能下手太重。我最近身板太弱,一天之内承受不住那么多顿毒打。”
姬听月扑哧一声就笑了,这傻狗,真不禁逗。
墨丰玄看的痴了,也跟着弯了唇,姬听月鲜少与他平心静气看对过眼。今夜她小腿白皙修长,被月光映照如玉生辉。一身红裙虽领口偏低,画着精致的妆露出大片雪肤却不见半点妖俗。臂弯披帛,金钏作饰,像是画中仙子误入凡尘。
如果听月不再讨厌自己,即使不说话,哪怕被她欺负也值了。墨丰玄没来由的想到这些,忽而眸光黯淡了下来,又觉得可笑,笑自己太不争气。
暧昧的气氛中声音一停就有种诡异的安静。从踏进门她就注意到这个屋子碳火烧的特别浓,热烘烘的,药草味也大,他看起来比合欢前身体更羸弱了。原本就有些雌雄莫辨的脸上多了几分风雨飘摇的凄美。
一下子就明白了江铃的担心并不多余。
以前是她不识货,被南宫窈的愤恨迷失了双眼,现如今目光细细描绘墨丰玄的脸,可以用一语譬之:临风之秀,青山玉骨;冷冷如月华,朗朗如寒星。
若说华梧是春风和煦,铁汉柔情,大多数女儿家的闺中梦,那他就是从地狱里出来超度罪人的神明,虽九曲谪仙,高不可攀,但所过之处消融所有冰雪。
“花我收下了,但我不会白拿,礼尚往来,我也有东西给你。”
如珠落玉盘又清又脆。
墨丰玄身旁药碗被打翻了,溢出了不少,指节局促的在身旁蹭了蹭,翕动嘴唇,看不懂她究竟意欲何为。
“这个璎珞你先替我保管着吧……我手头一时找不出比琉璃圣花更贵重的东西送你。”姬听月双手将灿灿明珠璎珞仔细的套在他脖子上,月白与天青二色灵玉触手生温,衬着月光似照进沉漆亘夜里的星辰。
花啊蝶啊的,情哥哥情妹妹的戏码!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的华梧师兄似乎信手捏来吧。被他伤了就转赠旁人?真是岂有此理!
墨丰玄晦暗不明眸子投下一抹阴翳,姬听月刚转身欲走就被他拉了回来,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姬听月,我做错了什么?需要受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折辱…”
少顷,他从怀中掏出一把星辰币,同脖子上的璎珞似瓷碗碰勺哗啦一起狠狠放在了她的掌心。
“你讨厌我,我不怪你,认识你这么久,你只对我笑过两次,一次是那日荒唐,一次是今时今刻。在我心里,你剑拔弩张也好过虚情假意!”
墨丰玄收紧了她的手腕,步步逼近,一张芝秀的脸庞有点骇人,声线哑的不能自抑。
姬听月看着他红透的眼尾,也忘了抽回手臂。任由皮肉青红。墨丰玄目光如鹰隼,紧紧追问一个答案。
“你平时不是妙语连珠吗?干嘛装哑巴!”
她将璎珞收回乾坤袋,看样子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自食其果,姬听月哪里会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被这个她讨厌的人压着问。
如果她没错,那她骂遍天下无敌手,路边的野花野草野狗也不例外,可姬听月偏偏强行跟他有了夫妻之实,这该怎么雄辩?
姬听月鸦羽轻颤,慢慢半落下来,遮住了愧疚和失落。“嗯,我的错……都怪我。”
墨丰玄面容愠怒,轻嗤一声,宛如野兽咆哮,连她服软心里都没宽松半分,甩袖而立。突然,寒光一闪,一柄银匕首抹向脖子,他几乎下意识的空手接刃却还是晚了一步。
厉声质问:“你干嘛!”
摇了摇手腕,一绺青丝齐整的躺在她掌心,上边编满了银铃铛,拈起来叮铃悦耳。
“我身无长物,赠君青丝一缕,愿为你挡灾劫难。”
如今面前,女儿体香馥郁,而他掌心留芳,竟一时无措。
他还没记忘有次南宫窈跟姬听月吵架,他就像路过的狗被她生生踹了好几脚。姬听月瞪着杏眼,挥舞着铁链将他在有蚁虫的树上捆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