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言。
他望着镜中身穿火红色嫁衣的自己,竟有些吃惊了。
这真的是他吗?
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君瑞宸失神的望了他许久。
她一直知道他穿上嫁衣的样子一定很美,可惜他不是为她而穿。
“你怎么在这儿?”他发现她后警惕的问道。
“你真的要嫁给她吗?”她神色忧伤的问道。
“是。”他坚定的说道。
她捂着早已痛到麻木的胸口,缓缓说道:“紫琰,这是最后一次。我们朝夕相伴了十年,你对我当真没有一丁点喜欢?”
他毫不犹豫的答道:“当然没有。”
她淡淡的苦笑了下,转过身背对着他悲痛的说道:“你能如此伤我不过是仗着我的喜欢,以后我不会喜欢你了。”
她缓缓走出他的房间,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口留住她。
她终于对他彻底绝望了。
而他望着如此伤心的她竟然心生了几分不忍与愧疚,当看到她眼角滑落的那滴眼泪时,他的心微微疼了几下,根本没心情再去深究她是如何掩过王府重重暗卫的眼睛出现在他房间的。
很久以后,他回想起从前的一点一滴才猛然发现自己不曾在意过的那些事情背后深藏的是她对他沉稳无私的爱,她也从来不是世人所以为的那般温润散漫,可他从不屑她待他的好,以至于花了很多年时间才真正了解她,那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
自柳紫琰入宫后得新帝夜夜宠幸,独占帝露,一时之间柳家风光无限。
而从前门庭若市的宸王府如今冷清得没一点人气,朝中大臣们纷纷选择明哲保身,断绝了与宸王府的来往,生怕新帝疑心勾结宸王。
几个月的时间改变了太多事,也让她看清了许多人的真面目。
纵然身在皇家,深知世态炎凉,却也难免感到寒心。
不过世道如此,倒也不能怪她们,毕竟从前她无心于皇位,不争不斗,闲散惯了,而皇姐处处找机会展露才能,收服百官的心,纵然母皇在世时未曾公开立储,也曾言语间透露着想立她为储君的意思,但百官的心还是偏向皇姐的。
“殿下,夜深了,回房休息吧。”苏衷苦心的劝道。
君瑞宸听而不闻的继续一杯杯喝着酒,神色悲痛的说道:“他终究还是入了宫。”
“他不值得您如此待他,奴婢求您放下吧。”苏衷不忍的说道。
她自嘲的笑了笑。
他的确不值得,可她早已将他刻进自己的骨髓融为身体的一部分,难以割舍了。
一个月后,宫里传来皇贵君有孕的消息,新帝大喜,大赏后宫众人。
这一日,王府难得的热闹,四处张灯结彩,因为今天是宸王迎娶王君的日子,但是王府的人都明白这桩亲事是不合殿下心意的,殿下自小就许了那个人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从未想过娶其他人,哪怕未来的王君是那个人的亲弟弟。
而宸王自皇贵君入宫后日日饮酒度日,性情大变。
都说酒能扰乱人的思绪与理智,可她却是越喝越清醒。
在经历爱人与亲人的双重背叛后,她知道自己再也做不到像以前那般肆意随心的活着了,她的路只剩下一条了。
何况皇姐的皇位来路不正是满朝文武心知肚明的秘密,她如今不明着杀她,不过是不想担着弑妹的恶名,失了民心,一旦有了机会她定会毫不留情的除去她。
如今皇姐给她安排了这样一门婚事,想必是让她日日难受吧。
每日面对一张与心爱之人相似的脸,便是每日提醒着她心爱之人的背叛,看来皇姐真的很恨她呢。
“你不走吗?”她疲惫躺在贵妃椅上问道。
凤瑞鹰一脸轻松的笑道:“好戏即将上场,这个时候走岂不可惜了。”
“你应该很清楚我的处境,昔日的承诺作废吧,你可以走了。”她冷言道。
“本公子已经是你的人了,殿下真要如此绝情?”凤瑞鹰故作受伤的问道。
“我们什么关系你不清楚吗?走吧。”她嘲讽道。
换成平日她或许还有心情与他说笑,眼下她只想让他尽早离开。
“你当真舍得我走?”凤瑞鹰一改往日的媚笑之态,突然认真的问道。
“自然舍得。”君瑞宸平淡的答道,随后轻轻闭上了双眼。
如今她还有什么是舍不下的,留在她身边不过是徒增危险,倒不如放了他,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何况他的存在没几个人知道,以他的身手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王府不难。
见她坚持如此,他自然也没有再留在她身边的必要,随即运轻功离开了。
当日,宸王奉旨迎娶柳家二公子为王君,只是新婚当夜宸王给新帝留了封信,便抛下王君回了封地幽银。
新帝看完信后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