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一步,岱钦已经反应过来,棕熊一样的身躯就撞了过来。
把戚允让撞了个仰面朝天。
戚允让就地一滚躲过尖刀,还顺脚带翻了北狄王的轮椅,老头子本就风雨飘摇的不禁折腾,翻下轮椅就晕了过去。
“杀了他。”戚允让对冲进来的守卫喊道。“此人犯上作乱要害死我王,北狄王有令,杀了他!”
岱钦这下是切身体会到了父亲说的中原人狡猾,不但会出尔反尔,反客为主也玩的利索,更不妙的的是还顺道领略了北狄人的耿直。
戚允让双脚一并向上发力蹬在扑上来的岱钦的胸口,岱钦滚向了一边,守卫们就听话的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是英雄出少年,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倘若戚允让再小上五岁或在年长上五岁,幼稚和沉稳就会让他丧失这份灵动和勇猛。
无法做出这么离谱的决定,错的离谱也赢的离谱。
岱钦被缠住了几瞬,嘴里喊着戚允让听不懂的北狄话。
“取你狗命绰绰有余。”戚允让知道骗不了他们太久,当机立断放弃进攻这个小东西,一转身把老东西送上了西天。
衔过脖间的骨哨,刺耳的哨声直冲云霄。
秉着打不过就赶紧跑的原则,戚允让撒腿就向帐外跑去,灵活的像只漫山遍野乱窜的兔子,一边跑一边不停的吹哨。
岱钦用他听不懂的北狄话不住的发号施令。
“管球他说什么呢。”戚允让看着粮仓方向冉冉升起的浓烟,一边跑一边拍掌叫好:“成了!”
“这回大哥不得夸死我。”他光顾着得意洋洋,没注意脚下,一个北狄兵长枪一扫就把他绊倒在地。
真是乐极生悲。
戚允让无语片刻,惊惶的看着眼前不远处军营出人群迅速合拢住,将去路拦的严严实实。
“完了。”他好像忘了军营的大门是可以关的,捉一个他好似瓮中捉鳖。
“不管他了”戚允让挥剑乱扫,带起一片惨叫:“干就完了。
……
就地休息的时候,谷雨把汇报的信件绑在信鸽的腿上,手一扬让它飞走,离地不远就被一支破空而来的箭矢钉在了树上。
信鸽徒劳的扑腾了几下翅膀,不动了。
“既跟了我出来,就别老想着旧主了,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再有下次,钉死在那的就是你了。”
戚澜冷峻着一张脸,她强迫自己把对崔颂的一点私情从心里剔除的干干净净,从情人变成宿敌。
她半路接了大哥递来的军报,让月白把没穿棉衣的人带回营地,剩下的都直接带了去支援戚允让。
向北行了几十里也没看到一个人影,只能模糊的辨认一些被雪盖住了的马蹄痕迹。
顺着蹄印,找到还躲在山丘后快冻僵了一队北狄兵,哭笑不得的说:“不回营在这干什么,等着变冰雕嘛?”
朱湛看见戚澜犹如天神降临,直接一个热泪盈眶。说:“小公子,跑到北狄大营去了。”
“我操。”戚澜让这一句话炸的头晕眼花:“狠人还得是他啊。”
“后生可畏。”戚澜耐人寻味的说:“行,我知道了,这就去给他收尸,你们就快回去吧小冰雕们。”
“跟我走!”戚澜大喊着打了个手势:“让暨北军看看咱们尧都兵的厉害,我们也不是绣花枕头!”
身后黑压压的军队中爆发出一阵山一样的附和声,他们各个对尧都把暨北拱手让人的举动不满,正待时机精忠报国。
戚澜又向前跑了几里路,隔了老远就看见冉冉升起的黑烟,知道是这小子折腾的花活儿。
嘴边带起一抹笑意,她太久没见到家人了,思乡思人之情日夜煎熬。
戚允让躲一阵战一阵,已经纠缠了一下午,体力和精神都已经耗到了极致。
粮草被烧,北狄人骂的厉害,戚允让拖着一身伤靠在一个犄角旮旯处,咳着血嘿嘿笑着听外面的叫骂声。
北狄此行,完了。
多处血流不止,他的意识已经开始趋于朦胧,戚允让眨眼使劲保持着清醒,忽然听到了一阵不属于北狄也不属于暨北的马蹄声,轻盈快捷的来到了身边。
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一靴子踢到脸侧,本能让他翻身起来迅速进入备战状态准备反击。
一剑飞出却被马鞭卷到一旁:“好小子,还没死透呢!”
是他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要补几句风凉话的好姐姐。
“姐。”他干着嗓子叫了一声。
戚澜兴奋大过担忧,她一越过孤鹜山就如鱼得水入虎归山,什么尧都什么崔颂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胆子不小啊,给你记头等功。”戚澜将弟弟拽上马背,一点白扬蹄飞了出去,将几个妄图阻拦的北狄人踏死在蹄下。
戚允让被护在身前,被飞舞的剑影晃的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