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澜带人走的是最近的一条路,也就是孤鹜山新开的马道,地形图只有她有,山对面是他日思夜想的故乡,她想的发疯。
“粮草都带上了?”她抽了个间隙提醒身边的天青。
“带上了。”天青呛着风回答:“连根毛都没给他留”
“收拾完北狄就杀他个回马枪。”戚澜知道了真相,恨的胃疼:“其他两路人呢?你都交代好路线了吧。”
天青答道:“总督忘了,他们骑的是暨北送来的马,老马识途。”
戚澜点头,专心埋头在疾风里向前冲。
戚允让也想不出自己这运气是好还是坏呢,误打误撞的摸进了敌营也就算了,还精准的趴在了王帐外。
他的兵都在营外几百米处藏着,他身边只有几个亲兵,还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戚允让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求了一遍别漏出马脚。
他藏身的王帐建的精巧,却也显眼,隔的老远一眼就能看见。
顶不是尖的而是圆的,一个米字架构和大小两个圆圈固定在一起,没有一处是笔直的,锅盖一样扣在地上,戚允让扣开覆盖的毛毡看了一眼,用的是耐压的红柳。
这样一来,王帐用料少,强度大,重量轻。
脚步声传来,戚允让快准狠的捂上他的嘴,手起刀落割断了他的脖子,血哗啦一声流了出来,引来了其他巡逻兵的注意。
“什么人!”
“啧,撒尿。”戚允让一边扒死人的衣服,一边粗声粗气的回答。
巡逻兵没有围观别人小解的嗜好,转身向别处去了。
戚允让三下五除二套上北狄军服,把漏出的衣角手忙脚乱的塞进腰带里。
又挑了一块毛毡铺的厚重的地方躲进去,整个人平平的夹在两层毡布之间,竟然能听见帐内的谈话声,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响起。
“岱钦,我的儿子,你这是自取灭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周是头巨鹿,你吞不下的。”
“父王!”又一个年轻且有活力的声音响起:“尧都已经给我做出承诺,大周的新帝已经做出承诺,秋水岸后的沃土有我一份,你就让我试试。”
尧都给的承诺?
“狗娘养的。”戚允让不能骂出声来,做了个口型。
感情我们在前面冲锋陷阵,后面早有人把我们卖了。
北狄王行将就木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傻孩子,中原人不比我们耿直,狡猾的很,最惯出尔反尔,事后翻脸,我的父亲就是吃亏在这上面,如今你也要重蹈覆辙吗?收手吧!”
“可我们就要赢了。”岱钦激愤异常:“七日,父王再给我七日,暨北阻拦北狄的关隘,我们能攻下一半。”
“七天后就是你头七。”戚允让在毡布之间闪身出来,提了提裤腰,装作刚小解完的样子,迎上一队巡查兵,坦然自若的跟在了后面。
没绕几圈就看见了储存粮草的车队。
“真是好家伙,这么多粮。”戚允让暗暗吃惊,这是能把暨北熬死的程度。
他手向裤腰出一摸,碰到了火折子。
嗯哼一声,又捂住了肚子:“尿急,尿急。”
“懒驴上磨屎尿多。”队长骂了一声,巡查找借口偷懒的他见的多了,并不当回事。
戚允让绕到一处军帐后,按着一个专心致志躲藏的暨北兵的脑袋按了下去,低声骂道:“你还能藏的再明显些吗。”
“带火折子没?”
“带了。”亲兵点头,冬季野外行军,火折子是人手一个。
“烧了它。”戚允让一指不远处的粮仓。
亲兵没想到这一行有这么巨大的人物,惊在原地
“他们呢。”
“附近躲着呢。”
“好,我去弄死那个老东西还有小东西。”戚允让在怀里摸出个骨哨。“一听见它,你们就一起烧,今天就给他老巢一窝端了。”
亲兵:“……”
心说小公子你大可不必这么自信,要是凭着几十人把北狄人老巢给端了,那真是能载入史册的神奇战术。
戚允让好像走在自家军营,轻车熟路就来到了王帐门外。
扯着嗓门大喊:“世子,有军报。”
“没眼色的东西,看不见里面正在议事?”守卫见状就要把他驱赶开。
“进来吧。”北狄王在账内出声,守卫随即松开了钳制的双手。
戚允让拿着走之前揣进怀里的军报,饶有介是的踏进王帐“世子,第五道关隘攻下来了。”
岱钦大喜,对北狄王说:“我就说我可以,我就说……”
“哎,不对,第五道不是五天前就……”
“还回来把你。”戚允让抽出盘在腰上备用的软剑,他的佩剑早不知道打到哪去了,回去又是一顿好骂,戚允让让在电光火石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