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得他心。
“流离失所的百姓我们会给个交代,等过上几天,我再来找你。”戚澜看出他的犹疑,又开口说道:“至于我为什么请你开道,一言难尽,你要想知道,到了暨北我兄长会给你细细解释,他比我有耐心,也有学问,最喜欢和你们这样的老头儿打交道了。”
戚澜吊儿郎当的时候是横看竖看不像个正经人,不苟言笑谈正事的时候看着还是很靠谱的。
郑百工有点动摇,犹豫再三,说:“娃娃,你给我磕个三个响头,我就应了你。”
戚澜敛了神色,正色道:“真的?”
“真的。”郑百工扬起头,料定了这只骄傲的小孔雀不会向他这个工匠折腰屈膝。
戚澜想也没想,利索的跪在了郑百工的面前,撑着地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
完了也不起身,就跪着笑眼盈盈的抬头看着呆若木鸡的郑百工:“头也磕了,就顶算拜你做师傅了,以后有什么手艺活还望师傅不吝赐教。”
郑百工惊的嘴都忘了合上,撸了把后脑勺,笑骂道:“戚大将军威名远扬,是北面的铜墙铁壁,那是真男人,真汉子,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称颂,谁能想到他女儿,这么,这么,能屈能伸。”
“快起快起。”郑百工俯身将戚澜扶起来。
戚澜嬉皮笑脸的套近乎:“师傅,大丈夫就要能屈能伸!这确实不像我爹,我爹直的像柄钢枪,不弯,也断然不会折。”
“那成,我们先走,您就在家观望几天,看看我们到底是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过几天,我再来请您出山。”
“好。”郑百工思量了片刻,终于点了头。
“哎,还有。”戚澜想起什么了似的回身竖了指头在唇间:“可不敢叫人知道您被我放了,他们要说我偏心呢”
郑百工点头称是。
防御工事从外城开始修起,因为幽州原本的城墙下土质松软,还特意命人在十几里外取土来夯固城墙,这一批人,正是在牢里逃脱又被戚澜客客气气请回去的山匪。
不但是被擒获的这一批人,戚澜还让阿古拉去给他其他山头的兄弟捎信,说总督这缺的人多着呢,弃暗投明者,有一个算一个,全收。
不出半月,山匪竟全都销声匿迹了,幽州添了一批吃苦耐劳的助力。
她每天身体力行,在外面造的灰头土脸的,每天进屋靴子里都能倒出一地沙子。
崔颂就每天一头扎进检察院里,仔仔细细的核对百姓借款,和商户上缴的税款,一笔笔的清算核对,两人几天也打不了一个照面。
又从夫妻做成了点头之交。
崔颂一直没好利索,看了会儿案务就眼花起来,他喝了口茶,对惊蛰说:“再换壶茶。”
惊蛰端起茶壶,换了壶热水端回来,崔颂见倒出的是清水,挑了挑眉。
惊蛰:“下午不宜喝浓茶了,不然公子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崔颂点点头搁下了账本站起身:“那就出去醒醒神吧。”
这马走了一回这次倒是认识路了,泰然自若的驮着崔颂就遛到了戚澜身后。
戚澜站在一个小土堆上扯了嗓子狂吼:“左边!左边接着加高,谁家城墙一边高一边低。”
看见一身素衣不染纤尘的崔颂,挥手让他退后,依旧扯着喊的破铜锣一样的嗓子嚷着:“退后,这全是土,弄一身脏还得让人给你洗。”
月白一阵无语,合着她知道啊,知道还每天专往土堆里扎,滚的跟个土猴子似的,偏生还受不了身上有土,一天换了两三次,负责洗衣的侍女手都要搓出火星子了。
戚澜蹦下小土堆,三步做两步奔到崔颂眼前:“你怎么来了,这可不是你这种金贵人呆的地方。”
“随便看看。”崔颂下了马,负手站在戚澜身边。
戚澜又穿了红,是漫天土色中唯一的亮色,显眼的很,崔颂看着来来往往扛着沙袋的男人,各个脱了上衣,裸了晒成小麦色的皮肤,扎眼。
崔颂看着披了一身沙子的戚澜,眉头微微蹙着,左右交替缓着站的酸痛的脚腕
他突然想把她带走,让她继续做崔府院落里梅树下闲散的人。
“怎么?”戚澜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问道。
崔颂转开目光,装作漫不经心:“没什么,那些人都在这里了?”
“嗯。”戚澜点了点头。
“那个开锁呢,倒是个巧匠,扛沙子可惜了。”
“他啊。”戚澜说:“他跑了,既是个能人,怎么会等着人抓他。”
“你不是……”
崔颂话未说完就被戚澜打断:“哎,你看那边的敌楼和翁城,本来是用在边境城池上的防御措施,暨北和西南边境都有不少,本来内地是没必要设置的,可这幽州正正好好挡在齐州眼前,若取了幽州,前面就是一马平川,所以我在幽州也设了敌楼和翁城,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