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天青走出了好远,才低声声问:“查的怎么样了?”
天青:“查到胁迫小贩家属的人就线索就断了,但能认出暗器不是北方的材质,到有点儿像……”
“像什么?”戚澜问道。
“像齐州的工艺。”天青迟疑的回答。
“天高皇帝远的,咱们跟那位又没什么仇,没准儿是特意走远购置的。”戚澜一脸云淡风轻:“慢慢查吧,我先结个婚。”
天青:“……”
这确实是要紧事。
二人的婚期定在正月十五,连元宵节家宴一起办了。
双喜临门,丞相府日日人声鼎沸,崇光帝强行给崔颂放了年假,崔颂没处躲清静,只能每日在家忍着各路人马的骚扰。
好容易有一天没什么人来贺喜,崔颂在茶柜挑挑拣拣,翻出了一包花香四溢的金牡丹,茶香氤氲,浸的书页都柔和了许多。
书还没翻两页,就见兵部尚书陈宴如掀帘进来,心崔颂心里暗道不妙,这偷来浮生半日闲又到此为止了。
崔颂见这位仁兄沉着张脸,一脸难以启齿,就知道这几天倒霉的不止自己一人,莫名心情大好,想来同是天涯沦落人,惊蛰提壶给他倒了杯茶。见二位大人似有事相商,识趣的退去门口守着。
陈宴如叹了口气,行礼也免了,直接坐在了崔颂对面。
“崔相近来可好?”
“好,你又出什么麻烦事了?”
陈宴如持了杯,对他苦笑着说:“麻烦事多了去了,当下最头疼的,要数齐王了。”
崔颂:“那位殿下又不老实?”
陈宴如“几时老实过?”
崔颂:“徐太后爱子心切,听闻王府的规制早就超过了规定,亭台楼阁无不华美非常。户部提了几次都不了了之。”
“那些小事,打打马虎眼便也过去了,他若偏安一隅做个富贵王爷倒也好了,只是这次不同寻常,齐州的通判传来密报,齐王将城墙,加高到了三百丈。”陈宴如伸出了三个指头搁在崔颂眼前。
崔颂握着杯子的手一紧,尽量平淡道。“这可是大事,尚书为何不直接禀告皇上。”
“害!陛下你还不知,左右摇摆,举棋不定,他知道徐太后偏宠齐王,孝心使然定不愿与齐王多加为难,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不能在像往日一般大打马虎眼就揭过去了。”
崔颂看他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不急着表态,手里的茶见了底,提壶又续上一杯。
陈宴如见他不提如何解决,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忍不住开口询问:“崔相有何高见,可为下官指点迷津。”
“高见不敢当,就是诸位自作主张送了我这份大礼,崔某最近忙着料理家事,恐怕顾不上为大人分忧啊。”崔颂笑吟吟的看着陈宴如说道。
陈宴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继续说:“按照本朝旧制,地方的都城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如今齐王将城墙加高到和国都一样的高度,若说他没有什么打算,我不信。”
崔颂见诈不出来是谁摆的自己这一道,也不过多纠缠,边笑着喝茶边说:“尚书才调来尧都有所不知,这位齐王殿下与陛下的关系并非您所想那般简单。”
陈宴如见他有意详谈,正襟危坐道:“愿闻其详。”
崔颂叹了口气,说道:“齐王殿下与陛下一母同胞,本该是相互扶持的,可是徐太后当年怀陛下时胎位不正,情况万分危急,十几个太医倾尽全力折腾了一宿,才把娘娘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再加上陛下小时候骑射诗书都不如齐王殿下出众,徐太后娘娘这两碗水,总是端不太平的。”
说罢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只是当年徐太后确实曾同先帝提过,要立齐王为太子。政事阁几位阁老认为太子无过不可轻废力保太子,陛下才稳稳当当的坐上了龙椅。陛下刚刚登基,徐太后就出面请求,要将西陵四郡封给齐王。西陵天险,易守难攻,又有边患,当时是戚大帅坐镇,怎么也不同意交给年轻的齐王,争论了几日,改做了齐州。”
“这样啊。”陈宴维低眉沉思:“倒是从未听说。”
崔颂:“没听说才正常,很多年没人提起了。”
院子中传来惊蛰的阻拦声:“大人,不能进大人,里面议事呢。”
两人仔细一听,那声音由远及近,是方询冒冒失失的闯进了院子,一边跑一边嚷着:“议什么啊他别想躲我。”
阻拦不及,方询人已经冒冒失失的掀开了帘子。方询没料到陈宴如也在,头顶着门帘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解释:“是我唐突了。”
陈宴如同方询不熟,平日里就看这个冒失鬼不顺眼,知道他来了今日的事是谈不妥了。索性起身告辞“今日之事,改日还要在和大人商议,今日天色不早,陈某告辞了。”
崔颂略一举杯:“不送。”
方询平生第一次围观崔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