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苏寻到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席青暮原本不算矮小的身材,在她蜷缩着止血的时候变得十分娇小,脚上的血浸湿了鞋袜,身上青色的衣衫处处渗着血迹,染着鲜血的捕兽夹被她扔在一旁,脸上的清冷覆盖着痛楚,明显极度忍耐的神情。
卓苏心头一颤,快步走到席青暮身边,查看了她的伤口,缓平心思,道:
“先找个避雨的地方的,别发炎了。”
席青暮见到卓苏略略诧异,没想到他这般快就寻了来,思及炬光令,她开口问道:
“炬光令呢?俞龙如何了?”
他环过她的腰身,将她搀扶起来,低眼看了看她的脚,轻叹一声,将席青暮背了起来。边往旁边走着边道:
“炬光令在我这儿。”
“俞龙,死了。”
席青暮被他背起来,神色一怔,略感不自在,但她也知道这不是逞强的时候,便安分僵硬的任由他背着。
走了一刻钟,找到了一个两米深的洞口,卓苏背着席青暮走了进去。
趁着还算明亮的天色,还能看到洞里的几块石头。卓苏找了块大点的石头,把席青暮放上去。
然后他转过身来,蹲下,慢慢掀开席青暮受伤那只脚的鞋袜。被捕兽夹夹过地方还带着血,又因为在雨里面被淋的有些发白,导致伤口看上去十分触目惊心。
席青暮感受到一阵凉风,微微颤了一下,□□的脚被男子看着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生硬地开口道:
“给我看下炬光令吧。”
卓苏愣了一下,从怀里把包裹着的炬光令掏给她,又在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末洒在伤口上给她包扎。
席青暮打开那包裹。
是一枚令牌,通体黑色,刻着“炬光令”三个字。席青暮隔着布拿着那枚令牌左右转转,眼睛闪过一丝光亮,眯了一下,道:
“令牌上有毒,应当是后来有人涂抹上去的。”
卓苏给她打好最后一个结,从她手里接过那枚令牌,仔细看了看:
“可能是邱沃涂上去的,留的后手。”
席青暮点点头,道:
“快些毁了吧,以免夜长梦多。”
卓苏点点头,将炬光令悬空在手上,不断地传输内力,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炬光令被彻底震碎,无存于世间。
卓苏转头看着席青暮,温和的笑意又浮上了脸庞,眼中含着一股别样的情绪,冲着她道:
“席姑娘当真是女中豪杰,就连要滑下山坡时,都还记得让我去抢炬光令。”
席青暮的脸微微有点红,道:
“我当以大局为重。”
卓苏不痛不痒的回她:
“席姑娘果然胸有沟壑。”
“但若席姑娘真出了什么事,在下该如何向金将军,向丰王交代?”
席青暮听他这一连番的话不由得有些怔楞,嗫嚅的张张嘴没有再发出声来。
卓苏也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恼怒有些疑惑,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低头看向席青暮,却发觉她的脸有些异常的红。
他心里暗叫不妙,手背贴上她的额头,意料之中的发烧了。
席青暮只感觉额头一阵清凉,像是一汪清泉。
席青暮也知道自己应该是发烧了,但是这雨现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他们也不能冒着雨回孟家村,只能在这儿等等,看看是否有上山搜救的士兵。
卓苏在洞里扫视一圈,发现角落里有些干草。
虽然是白天,但卓苏还是点了火,让席青暮取取暖,她受伤又淋了雨,只怕会受了寒气。
因为下雨,受潮也很严重,卓苏点着也是费了很大的劲。
他又怕席青暮睡着了会再受凉,便左一言右一语的说着:
“听说席姑娘自小在安鸾山学艺?”
席青暮向来通透,自是明白他的举动,心中不觉有些悸动,随着他的话道:
“我三岁那年上的安鸾山,直到两年前方才下山”
卓苏轻轻扬起嘴角,道:
“席姑娘在山上都学些什么?”
席青暮道:
“其实与旁人无二,就是要学的功课多些。”
卓苏笑着:
“席姑娘如此聪慧,若为男子,更是前途不可限量。”
席青暮没有接他的话,扬扬眉,问道:
“我见卓公子也非常人,不知,卓公子在言国是何官位?”
卓苏似是低头沉思了一下,抬起眼来,道:
“官位……”
“我任职于金甲卫。”
席青暮面露惊讶,而后又了然。
若非是任职金甲卫,又怎么会有那两枚令牌?卓苏与言翰嘉看上去交情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