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信中所说,三天后,一辆不俗的马车停到了门口,萧润安率先听到了动静,把门打开了。只见门口停了香车宝马一辆,跟着一个普通的轿子,车旁站着数名轿夫和仆从,车两侧还跟着三名衣着精致的侍女。
徐颖一行人都打扫了屋子,换了干净衣服迎接。只见车帘被侍女缓缓拉开,车上下来一名身着锦衣,头戴宝钗,耳戴玉石的中年妇人被人扶着踩着脚凳缓缓走下。萧汝安心想:“这便是我那大伯母了吧。”
刘娘子下了车,让身后的王管家跟随。便看到徐颖领着孩子们向前行礼,刘娘子赶快扶住:“弟妹莫要如此,今日一见面,就觉是一家人,何必多礼?”
徐颖也不怯懦,大方回应,迎着嫂子进门,边说寒舍家徒四壁,唯恐招待不周,然后让萧汝安奉茶。
刘娘子端着茶,虚虚吹了一下,看了下茶叶,又把茶盏放下,道:“这位便是润哥儿了吧,”萧润安走向前向伯母打着招呼,刘娘子又言:“这模样看起来可真是我们萧家的孙子呢!”
萧汝安从旁边听着,刚把茶壶放下,又看着刘娘子看着她,也忙向她行礼,自我介绍。
刘娘子温温柔柔笑了一下,“那这位便是汝姐儿了,”又对徐颖说:“虽然汝姐儿长在山野,礼数倒是周全,真是辛苦弟妹了。”
萧润安和萧汝安偷偷对视一眼,双双心道这伯母可真是阴阳怪气。但徐颖神色如常,和刘娘子聊着家常。刘娘子话风一转,说这萧远年轻时离家出走,再得到消息就已经阴阳两隔,父亲专门嘱咐自己要代族人前去祭拜一番。徐颖自是答应,又向萧汝安道:“女儿,你去把你父亲的遗物拿出来。”
刘娘子尴尬地笑了一下,也没阻止。又想到了什么,趁着汝安进屋,问徐颖道:“这汝姐儿已过豆蔻年华,又落落大方,看起来家中事务多能帮忙,不知许了人家没有?”
“这倒没有,”徐颖道:“汝姐儿自幼读书,又有孝心,父亲早逝,伤心不已,说三年内不思婚嫁之事。我觉得三年后年龄也不算太大,便随她去了。”
刘娘子眉头微皱了一下,很快又带着笑颜:“你与两个孩子也是苦命的。”
萧汝安这次拿了装着萧远遗物的木箱,里面放着萧远的随身玉佩,身份证明,还有一件裘衣。
刘娘子嫁进萧家不久,萧远就离家了,她虽然对萧远印象不深,但认识那块玉佩,玉佩上的图案独特,只有萧家男儿才有这种玉佩,刘娘子拿着玉佩,翻过来,上面刻着:“萧三郎。”
“是了,是了,”刘娘子确定了徐颖一行人的身份,又看了萧远的身份证明还有从萧家穿过来的斗篷。那斗篷里面看起来不厚,但衬着动物皮毛,外面缝了一层带补丁的破布,徐颖拿了剪刀把线挑开,露出里面斗篷里面的织着花纹的面料。王管家伸手一模:“是了,这布料,绝对是三郎的衣服。”
刘娘子看完遗物,提出去萧远墓前祭拜后便出发,徐颖众人松了口气,自是同意。这时,敲门声响起来了。
虽说管家仆从都从院子里等候,但这门没上锁。汝安心道不好,紧接着大门果然被敞开了,不出汝安所料,自是周进。
刘娘子看着徐颖莫测的面色,问道:“这是?”
屋内还未有人作答,周进的声音就传来了:“欣闻贵客光临村中,周某有失远迎。”
萧汝安看着周进这放浪的行为,不禁皱了眉头。徐颖道:“这位便是我们村中的周保正。”
刘娘子不解,“这周保正和我们……”
周进看着刘娘子锦衫衣裳,香车宝马,便彬彬有礼道:“这位娘子有所不知,在下将是萧小娘子的夫婿。”
刘娘子一惊,问徐颖道:“你不是说汝姐儿尚未许人家吗?”
周进笑了笑,“娘子有所不知,我家中奴仆被小娘子打死,这才提出委身在下。”
刘娘子看着周进吊梢眼,薄嘴唇,但衣着不凡,好似气宇轩昂。一听保正这话,便惊疑不定:“这这这……汝姐儿真的犯下这等过错?”
萧润安按耐住揍人的冲动,沉声说道:“周保正,你休得信口雌黄,这又是何时的事?我姐姐哪只手打死过人?这人又是谁?”
萧汝安在一旁坐着,眉目低垂,尚未言语,周进心中得意,问道:“不知娘子来自何处?是我们家何方亲属?”
萧汝安突然开口:“周保正,这位便是我家母的远方亲戚,论起来我还得喊她一声姨母。姨母来自浙东,在临安做丝绸生意。”
刘娘子正要开口,没想到被侄女抢了话,心中不快,但转念一想,若这保正说的是实话,不说出家族被汝安抹黑自然是好的,看着萧汝安沉沉的眼神,便也点点头。
萧汝安心下一松,又听周进道:“可我记得令堂并未有兄弟姐妹。”
“周保正,谁家没有亲戚?自从家父去世,家中又无营生,是我姨母看我们可怜,这次愿接我们去浙江居住。”
刘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