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强的学习能力将从政者的圆滑与南方商人的敏锐结合到一体。然而谁又敢肯定骨子里不再是来自北方乡下那个狼一样坚毅和隐忍的男孩?
“你……”邵艾支吾着想说些什么,被不争气的肚子发出的那声响亮的“咕”给打断了。
母亲和刚强都笑了。“可不是饿了么?”母亲怜爱地望着她,“都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何止一天?昨晚在游艇筵席上因为记挂着与闵康寻找礼物一事,也没正经吃几口饭。
“我已经和刚强说好了,”母亲扭头望着刚强,不像长辈看晚辈,倒像个大姐姐对亲近的平辈说话,“待会儿请他去Casa Portugal吃葡萄牙菜。”
邵艾机械地点了下头,回房间里洗漱、换衣服。海水的寒冷还未从肌骨里彻底驱散,让她不自觉地挑了件厚重的羊毛麻花套头衫和灯芯绒长裤。嗯,从幼稚园上升为初中生。
回到客厅时见母亲已离开。照惯例她的绝色母亲每次出门前都要花不短的时间穿衣打扮,以至于走在大街上别人都是先望母亲后望女儿。
邵艾在自家公寓的四人沙发上拘谨地坐下,同另一坐边的那个人隔了两个空位。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口道谢,听刚强压低了声音问她:“喂,方熠那小子呢?我听说他要来MIT读博士的,怎么最后没来吗?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家里有事,”她敷衍道。杨教授和邵氏药业那些事要是从头说起,今晚可就不用吃饭了。“先去中科院待一年,秋天再过来这边。”
“哦,真的?”刚强捂着嘴笑了起来,眼中亮光闪烁,“那太好了。”
啥?最后四个字让邵艾认为自己听力出了问题,呆呆地盯了他片刻,随后决定转移话题,问:“你来美国是、出差?”
她也记得听同学说起过,许刚强去年初就考过了公务员。
“对,”他十指交叉揽在右膝前,“这次来波士顿访问三周……我算是看清楚了!西方在人文和社科方面的发展大大领先,生活上可真是、无聊透顶。”
这话邵艾要是一天前听到定然会反驳,但经历了昨晚的意外,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想家了。“异乡漂泊”这四个字可不是白说的,有些东西过多少年也只能妥协无法取代。
“既然方熠没来,”她听他继续说道,“我看你也别读这个破学位了,不如跟我一起回国吧?”
嗯?这段话似乎信息量比较大,邵艾不确定她是否听明白了,不过……
“怎么叫破学位了?”她抬高音量质问他,感觉已完全恢复了力气。
“你本来就不喜欢药学嘛,”他有恃无恐地回答,“不喜欢的东西,读来干啥?”
这么自信?“那你认为我喜欢什么?”
“和我一样,天文呗。”他的脸上有猎人看着猎物落网时的得意。邵艾这才记起,大一参加学生会首次聚餐的时候,她曾公开过自己家里有天文望远镜。
“你看,我都打听好了,”他朝她坐的这边挪了挪,还冲她眨眨眼,“广州大学有个天体物理中心,从明年开始、不对,已经是今年了,要建立硕士点。我打算公务员转正后就去报名,读个在职研究生。你也可以去读啊,嘿嘿,到时咱俩还可以继续做同学。”
如果先前是邵艾会错意了的话,这回可真是明白无误这家伙在想什么好事了。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许刚强?
“我想你刚才可能没听清楚,”她一字一顿地对着他的脸说,“方熠今年秋天就会来这里读书。”
“不会的,”轻描淡写,但毫无疑问,“一开始都是推迟的啦,到最后就变不来了。男人都这样。”
这句话触到了她的痛处,站起身要走回卧室。如果不是因为这家伙昨晚救了她,已经把他赶出家门了。
“哎别走!”他拽住她的毛衣袖子,“老同学了,别那么大火气嘛。”
她挣脱了他的掌控,没走开但也没坐下。“我现在严肃地向你重申一遍,我和方熠还没完,请你以后注意边界。”
“没关系,慢慢完,”嬉皮笑脸的可恶样子,“英语里面怎么说来着?Take, take your time? 对,take your time.”
“这根本不是时间的问题!”双手叉腰的小猫已经炸毛,“我和你根本不合适你明白吗?”
“是吗?”他站起身,语气依然轻松,但半眯的双目中是志在必得,“我怎么觉得咱俩挺合适的?不是说‘官商勾结’嘛。再说了,你看看周围的人,哪有那么多合适的,还不照样在一起生儿育女?凑合着过呗!”
凑……邵艾这下真没脾气了。只听过被岁月和一地鸡毛磨没了激情的老夫老妻凑合着过,居然有人第一次表白的时候就要对方凑合过?这人不是疯子就是自大狂。
“既然都是凑合,”她耐着性子,用人生导师规劝晚辈心理医生开解病人的语气说,“那你随便找个人就好了啊,不